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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再次響起,謝凝拙在黑暗里看著屏幕頑固地亮著,又安靜下去。在熄屏的最后一秒,卻又因為新打進來的電話而再度亮起來。 如是反復了四五次,電話終于安靜了。 他看著熄了屏的手機,靜靜坐在黑暗里,想著是開飛行模式,還是應該直接關機。 手機卻又亮了起來,微信到達的提示音響起。 葉峙淵那沉默了這些天的頭像上出現一個醒目的紅點,顯示出的微信界面上一行刺眼的字:【接電話,不然明天我去片場堵你】 時間顯示夜晚十點,距離天亮還有漫長時間。謝凝拙打開了飛行模式,把手機扔在了沙發上。 在床邊呆坐了一會后,他慢慢地下了床,從帶來酒店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瓶安眠藥。 倒了半杯溫水,吞下一片安眠藥,他再度回到床上,安靜地躺了很久。 腦子里的紛雜聲音太多了,安眠藥的藥效似乎被在腦中翻來覆去的各種情狀的葉峙淵盡數消磨掉。 謝凝拙騰地坐起來,帶著些郁悶起了床,看了看已經將近零點的時間,又拿出安眠藥瓶,再吃了一顆藥。 繼而,他的視線落在陳秋風帶來放在電視柜下方的半瓶紅酒上。 他當然知道紅酒加安眠藥會增加神經中樞的麻痹效果,但這樣,反而是他現在所需要的:一個安靜的、不被打擾的、深度的睡眠。 喝與不喝的猶豫間,門鈴卻忽然響了起來。 毫無心理準備,謝凝拙手一抖,紅酒掉落在地,潑出了一地的酒味。 那掉落聲響引得按響門鈴的人發出聲來:“你怎么了?” 是徐辰邶。 這個認知讓謝凝拙深深地松了口氣。 抬高聲音答了句“稍等”,他從地上撿起已經幾乎都潑灑干凈的紅酒瓶扔進垃圾桶,開了燈。 門打開時,徐辰邶看著他,滿是關心的緊張:“你沒事吧?” “沒事,不留神打翻了東西。”謝凝拙猶豫了一瞬,讓出了進門的通道,“徐老師這么晚,有事?” 徐辰邶玩味地看只穿著浴袍的他,甚至輕輕吹了聲口哨:“有事。不過……能看到這一面的你,算是意外驚喜。” 謝凝拙垂下頭,看了看系得嚴嚴實實的浴袍腰帶,苦笑一下,問:“到底什么事?” 徐辰邶走進房間,以一貫掌控一切的氣勢在沙發上坐下,蹺起二郎腿之余,把手機解了鎖遞給謝凝拙。 謝凝拙遲疑接過,看向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有待播放視頻界面,不解地看徐辰邶:“徐老師,這是什么意思?” “前天去星海假日酒店咖啡廳談事情,偶遇了你的小朋友。”徐辰邶曖昧笑笑,“他不是自己一個人。我一時興起拍了拍,你看看?” 把手機遞給給徐辰邶,謝凝拙搖頭:“我對他的隱私,沒有窺探的興趣。” “隱私?”徐辰邶接過手機,嘲諷笑笑,“公共空間,不算隱私。” 他直接點擊了播放,把手機屏幕轉向謝凝拙。 視頻里,葉峙淵正攬著傅琢言,以謝凝拙很熟悉的肆意無忌對站在他們對面表情悲傷的青年說:“我再重復一次,別再糾纏我的人。” 傅琢言漂亮的臉上平靜而無謂的笑容,刺痛的不止是視頻里那表情悲傷的青年。 “這場面,不用多解釋也知道是什么。”徐辰邶收了手機,“我之前也有聽一些他們圈子里的朋友說,這小朋友能夠在醫院風雨飄搖的情況下延攬腦外科身價最高、姿態也最高的傅醫生,一定有些別人沒有的潛力和魅力,沒想到……” 他舔了舔唇,嘲諷的笑意更甚:“沒想到,他用的是這一招。” 謝凝拙閉了閉眼,感覺安眠藥的功效似乎升騰了起來,頭有些暈,精神也開始恍惚而不集中。 他不動聲色地扶住電視柜:“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勞徐老師多費心。很晚了,我很困,徐老師也早點休息。” 徐辰邶倒是沒有料到謝凝拙看到視頻后竟然表現得很淡定,他思忖一瞬,眼睛更亮:“你和他分手了?” “我的私事,也不勞徐老師多費心。”轉身走向門口,謝凝拙打開了門,態度禮貌但堅決,“徐老師,晚安。” 徐辰邶笑了笑,倒是頗有風度地站起來,走向謝凝拙打開的門邊。只是在出門的那瞬間,他忽然抬起手,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圈住了謝凝拙的腰,一字一句:“那種沒有長性的小朋友不適合你。而我,我隨時等你。” “滾開!” 謝凝拙推開徐辰邶的動作,和炸響在走廊里咬牙切齒地冷戾聲音重合在了一起。 徐辰邶被謝凝拙推得退后兩步,謝凝拙卻被從門外疾步跨入的人牢牢鎖在了懷里。 “葉峙淵?”謝凝拙只覺自己后背貼著的胸膛在劇烈起伏著,他不由得心里生出了些不該有的緊張,“你怎么……” 不等他說完話,也不去看徐辰邶有什么反應,謝凝拙只覺圈住他腰的手用力一緊,直接把他拽進了房間門里。 門被有力的一踹猛烈關上,他經由這一踹的反向力量被帶得又轉了半圈,一整個人被壓在了門邊的墻上。 猝不及防的吻封鎖了他全部的聲音,葉峙淵一手捏住他的下頜,一手把他圈得更緊,用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的頻率和力度吮吻著他的唇瓣,探進睡衣里肆意撫摸的手指更是帶著從未有過的力度,比起撩撥,更像是利爪,像獠牙,是不把他撕碎捏碎塞進身體里便決不罷休的暴烈和執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