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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同洲市發展很快,嘉賢區這邊也修建起來了,基礎設施越來越完善,只不過程末這些年過來時一直坐的那兩路公交,習慣成自然,等上了公交他才想起現在可以坐地鐵。 他其實有點兒暈車。 好不容易到了,程末忍著不適感從公交車上下來,烈日炙烤下,入眼所及的世界一片沉悶,就連車來車往的鳴笛聲都顯得有些悶。 他在街邊的長椅上坐下,一手抵著胃部,秀麗的眉峰緊緊蹙起,陽光打在他臉上,照過長而彎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層淺淺的陰影。 四周很熱,他身上卻一陣陣泛冷。 坐著緩了好一會兒,胃部的抽疼終于慢慢散了,他站起身,去街邊的小便利店里買了一瓶水。 他今天要去的陵園叫萬壽園,程末對這兒不陌生,跟在工作人員身后往里走的時候,石板路旁的每一寸綠植都透著熟悉感。 工作人員離開的時候說了一句什么,程末沒注意聽,剛一進來他就看到了墓碑前那束半枯的菊花,原本不帶感情的眼中快速冷了冷。 再回過神時這片墓園里就剩他一個人。 他每年都會過來兩次,他爸的忌日一次,清明一次。 以前是和奶奶一起來看他爸。 以后……就只剩他來看他們倆…… 劉妍偶爾會過來,但她會避開程末,程末也只當不知道。 畢竟早不是一家人了。 在他爸去世那年劉妍就改嫁了,那時候程末才一歲多,他沒跟著劉妍一起,不知道是劉妍不愿意帶著他還是胡女士不愿意他走……想到兩個月前的事,程末心中狠狠沉了沉。 他先走到胡女士的墓碑旁,蹲下身,將那束半枯的菊花往旁邊挪開,把自己帶過來的這束換上,再抬眸時視線就輕輕地對上了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老人的笑他很熟悉,從小看到大。 哪怕他在醫院陪護那會兒胡女士也經常這么笑。 胡女士其實不過五十來歲,在程末這個年紀的奶奶輩里算年輕的了,程末會喊他胡女士,也是因為這樣會顯得更年輕,她的頭發是程末他爸走的那年白的,在程末印象里胡女士的心態一直很好,他一直覺得那頭白發與胡女士年輕樂觀的心態絲毫不匹配。 直到那天從班主任口中聽到胡女士自殺的消息。 心口又涌起熟悉的滯塞感,程末輕輕吸了一口氣,試圖將這點兒不適壓下去,但沒有成功。 靜靜地看了眼前的墓碑好一會兒,他站起身,烈陽下,背影削佻挺拔,配上他極致漠然的臉色,整個人更顯冷寂。 在胡女士墓前沉默站立良久,他又走到隔壁他爸的墓前,將手里的另一束花輕輕放下。 從陵園出來的時候已經接近正午了,明天開學,他還得去趟書店。 沒記錯的話,這邊的文體中心附近就有一個書城。 -- 縮了圈,盛延快速看了眼屏幕右上角,這局還剩三個人。 他眼神不變,手里的動作有條不紊。 視野里,那邊樹后有兩個人過去,盛延看準時機,往那邊一陣掃射。他露了身,對面也不會沒有絲毫反應,藏身的樹上子彈飛舞,他快速丟了顆雷,趁著對方被雷逼出來的時候,手中動作不慢 “你使用Groza淘汰了 s-hhh” “你使用Groza淘汰了 hshiahu” “比賽結束” 屏幕一變“大吉大利,晚上吃雞!” 從游戲里退出來,盛延一把摘掉耳機,又抬手捏了捏鼻梁,往后仰了仰,伸了個懶腰。 再坐正時,就見屏幕右下角跳了跳,他挑了挑眉,點進去。 IF-winter:這么早就下了? 盛延看了眼時間,11:13,不由嘖了一聲。 他起床到現在就打了一局游戲,怎么都十一點了。 一邊腹誹一邊給人回復。 yannn:不早了,我暑假作業還一個字沒動呢。 IF-winter:……草,你不說我都忘了你快開學了。 IF-winter:今天31號,開學就明天吧?一個字沒動你還掙扎個屁。 提起這個盛延就煩,懶洋洋地給他回復:前天剛從俱樂部回來,我容易么。 說完這句,他又拉出列表,找到孫曉飛,發了條消息過去。 耳邊消息提示音一直不斷,winter一連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 IF-winter:你還說呢,論壇這兩天都掛著呢,IF今年青訓十幾個人,好不容易出了個能上的結果直接解約上學去了。 IF-winter:天命杯配合得多好啊,本來還打算讓你直接進一隊呢…… IF-winter:算了,不說這個,教練讓我問問你,以后打職業嗎? 看著這句話,盛延目光一頓。 yannn:再說吧。 他打游戲就圖個消遣,要不是和老頭置氣,今年也不會跑去打比賽。 winter給他發過來一個嘆氣的表情。 盛延笑了一聲,噼里啪啦打下一行字。 yannn:我高中畢業還兩年呢,萬一到時候水平下降了,隊里還能要我? winter回復得很快:再過兩年你也才19,正是打比賽的好時候,最多手生,練練就回來了。 那也得兩年后了。 盛延回復:早著呢,到時候再說吧。 他的態度不變,winter也沒再說其他,給他發了一個不知道從哪找來的“加油趕作業”的辣眼睛表情包就下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