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和外面那小子什么關系
“家主,柳翊回來了。”,柳翊單膝跪地,桌后是一個斯文男人,妥帖的順發,緊扣的領口。 “翊兒,出去玩太久,心都玩野了吧。”,男人語調溫柔,說的話卻讓柳翊心下一凜。 “柳翊不敢。請家主責罰。” “站起來說,好不容易回趟家,連聲爸都不叫了?” “爸。”,柳翊站起身,“任務目標是誰?” “過來坐。”,柳青元倒了一杯茶擺在柳翊面前,“剛一回來就到我這問任務,很著急走?” “不是。”,柳翊看著茶杯上蒸騰的白汽,“我以為是您著急。” “我不著急,可能是下面傳話的誤會了。”,柳青元不在意地笑笑,“翊兒怎么瘦成這樣?” “哪兒啊,還胖了點呢。”,柳翊也跟著笑起來,“爸,您才是應該多吃點。” “我老了,柳家還是得在你們年輕人手里才能看到未來啊。” 柳翊斂起神色重新跪在地上,“家主正值壯年,還請家主保重身體。” “起來起來,我們爺倆的交心話怎么讓你這么緊張。”,柳青元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資料都在這,你挑一兩個放心的跟你一起去,切勿打草驚蛇。” “柳翊領命,請家主放心。” “少爺!這擺明是個圈套!”,向詮攥緊拳頭,“文哥也被他們調開了。” “向詮,談了個漂亮女朋友怕死啊?”,柳翊不在意地笑,“有我在,死不了。” “少爺!你明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向詮是個老實人,被柳翊一打趣,憋得臉通紅,“我能替少爺去死!” “別,活著最重要。快去準備吧。”,柳翊垂下眼,壓住心底的煩躁,他已經欠了太多人的命,他不能死,他還要替他們活著把賬收回來。 柳翊屁股還沒坐熱,柳寒就來了,“嘖嘖,回家了也不知道去長輩那里問好?” “長輩?誰?你?” “兔崽子我比你大了好幾歲,怎么不是你的長輩了?”,柳寒坐在對面,努了努嘴,“新任務?” “真想知道?”,柳翊呲牙咧嘴,“來啊,一起看唄。” “你是想我死?”,柳寒單膝壓在茶幾上,一手抓住柳翊的手腕,“我是你親jiejie,你就這么害我?!” “開個玩笑,這么認真?” 柳寒收回手,直接坐在茶幾上,“不打算回來了?” “誰說的?我只是出去散散心,在這連個花錢的地方都沒有,太無聊了。” 柳寒笑著望向柳翊,“我看你一點也不無聊,和那個叫白斯言的打得火熱~你也到了想談戀愛的年紀了?” “姐,找個人打發時間而已,有必要說成談戀愛嗎?我們這樣的哪兒敢談戀愛,嫌命長嗎~” “是嗎~”,柳寒笑,“小翊,談戀愛是沒什么,只是別太認真,不然你可就不是多根軟肋的事 “您這手藝什么時候能教教我?我在外面就饞您這一口了。” “姐,被打贏是會死的,你就這么巴不得我死?” “小閻,方子,莫非,他們的債你還記得嗎?” “是的少爺。” “所以說啊,我們小翊十六歲就坐穩門主位了,到今天也沒能有一個人打贏你。” “我還用得著派人?這么多年我是白活的?”,男人打了柳翊的腦袋一下,“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向詮去而復返,“少爺,一切都準備好了。” “還能不能行了,柳寒派人監視我,柳青元派人監視我,現在連您也派人監視我?” “向詮。”,柳翊朝向詮招手,“你先過來,我有話問你。” “少爺,怎么了?”,向詮單膝跪在柳翊腳邊,柳翊的臉貼近。 “嘁。”,柳翊從腰間把刀抽出來放在一進門的書架上,大剌剌在男人身邊一坐,“東西呢?” 柳寒站起身走到門口,臉上全無笑意,“柳家不都是這樣?成王敗寇,能不能活只能靠自己。我走了。” “您這是怎么了?”,柳翊抱著胳膊看向躺在沙發上閉目休息的中年男人。 向詮舔了舔唇,眼中冒火,“記得!” 男人被哽住,又罵了一句臭小子,才從口袋里掏出一袋牛皮紙包的東西放在柳翊手上,“毒死你最好。”,柳翊沒有理他,掀開牛皮紙,里面是整齊碼好的綠豆糕。 “少爺。”,向詮抬起頭盯著柳翊的眼睛,“我無父無母,是您一直把我帶在這邊,我知道我腦子笨總是惹您生氣,但是少爺,別說只是做這么個破事,就是您要我的命,我都會直接雙手奉上。我不用考慮,不管您要做什么,我都是您手里的一把刀。” “只和你說了。” “放心,我只是最近畫畫沒靈感,找了個陪我打發時間的,你的人不是都看見了嗎,他天天在我那跪著,你見我浪費時間理他了嗎?” … 柳翊疲憊地縮進沙發,面對這些人比通宵趕畫稿都累,一個二個嘴上說得好聽,實際上全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狠角色。 情了。” 柳翊從房頂一躍而下,悄無聲息落地,一路潛行進了屋子,推開門溜了進去,一路貓著腰走進密室。 “臭小子見了不知道喊人?”,男人從沙發上坐起,眼里沒有半分困倦,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敢不敢坐。” “少爺,這件事,你只跟我說了,還是和其他人也說了?” “噓,小點聲。”,柳翊趴到向詮耳邊,“我們…干票大的吧~”,柳翊沒等向詮表態就拍拍他的肩膀,“不用著急回我,好好想想。” “你和外面那小子什么關系?” 深夜。 “知道了。”,柳翊點頭,“我身邊死的人夠多了,你們一個都不許再少。” nbsp; “不知道啊,拖著吧,您也知道我又沒經驗,我哪兒懂這個。”,柳翊三下五除二吃光,把紙折好收在口袋里,“這是第24000張了,您想要什么盡管和我說,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給您弄來。” “你就是在這宅子呆太久扭曲了,感情這東西不需要經驗,與生俱來的,你喜歡什么就會忍不住想要靠近,忍、不、住,懂不懂?這玩意它根本控制不了也壓抑不了。”,男人又拍了柳翊的腦袋一巴掌,“平時這小腦瓜轉得那么快,出去呆了一段時間變蠢了?” “我這么大個人了,顧及點我的面子行不行?”,柳翊撇了撇嘴,“您不知道他多會惹我生氣,我真恨不得兩腳踹死他!” “傻小子,喜歡人家還在我這嘴硬,把這邊的事情結了好好哄哄,不用看都知道那個小子也喜歡你,真好啊,我都羨慕了。算了算了說正事。”,老人把手邊的一份文件放在柳翊手上,“柳青元想要的就是這個,你把這個遞給那些糟老頭子,家主位就是你的了,翊兒,你應該站在那個位置上,不用受制于人的日子才叫日子。” “柳青元為了這個殺紅眼了?”,柳翊看完,“他胃口還真是大!” “呵,你以為呢?看起來像個知書達理的,其實那一輩里最臟的就是他,全是些不入流的手段,你母親也被他害得苦了一輩子。”,男人憐愛地摸了摸柳翊的腦袋,“你的任務就是來殺我的吧,我知道你不喜歡見血,別臟了你的手。” “胡說什么呢?!”,柳翊有些生氣,“向詮已經在外面布置了,您這一脈一個人也不會死,我說的!” “你說個屁。”,男人收回手從口袋掏出一根筆,“這是我的訂婚禮物,他們在我新婚夜把人殺了,笑死了,我還傻乎乎地和他們在外面喝酒。翊兒,我活著,就是為了把柳青元這個畜生弄死,那個畜生殺的那個可是他親jiejie!她對他那樣好,從小受盡委屈就是為了照顧他,他倒好!”,男人望向柳翊,“翊兒,我今天必須死,他見不到我的尸體不會放過你的!” “無非就是去刑堂呆幾天,死不了。” “胡鬧!那個鬼地方別說幾天,就是一個小時都待不下去!”,男人點了點柳翊的額頭,“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記得。”,柳翊攥緊手卻還是抖得厲害。彼時他還小得撐不住訓練,一個躲在后山哭,這個男人意外遇見他,把做好的綠豆糕拿來哄他開心,他瞪著眼睛不肯吃,說不能欠人情,于是男人笑著說那你就存這牛皮紙,存夠24000張就還我一個人情,他鄭重答應。每一張牛皮紙都被他保管得干干凈凈。 “那就把那個人情還我。我要你帶著我的尸體回到柳家,讓我的墓碑見證你登頂家主。”,男人笑得溫柔。 “我求您了行嗎,換一個,我做不到!活著不行嗎非得死?!”,柳翊不明白也不理解。 被柳翊平放在地上,柳翊單膝跪地,“家主,一共11人,全部殞命。” 柳青元從桌子后面跌跌撞撞跪坐在男人身側,“姐夫!姐夫你怎么非要做這傻事呢?!” 柳翊站起身把門合上,“柳青元,就我們兩個人,別裝了,我都知道了。”,柳翊把文件袋扔在地上,“東西在這,我們今天只有一個人能活著從這里走出去。” “好小子,不愧是我兒子。”,柳青元站起來,眼里只有譏笑,“你覺得會沒人來?” “家主爭奪,從來都是少部分人的事情,其他幾門只會等著坐收漁翁之利,你以為他們會來救你?”,柳翊從腰間取出刀,“你放心,我不是你,我不會讓你痛苦的。” “哈哈哈哈哈哈來吧,多說無益。”,柳青元摘下眼鏡輕輕一掰,兩根眼鏡腿一左一右捏在手里,“你一把單刀,打不贏我的。” “不試試怎么知道。”,柳翊說完,手里的刀脫鞘而出,寒光閃爍,橫在柳青元眼前,柳青元右手鏡腿橫擦刀刃劃開,左手刺向柳翊心窩,柳翊刀柄一轉,身體側轉避開一擊。 柳青元一擊不中,左手向上輕挑,刺向柳翊右眼,右手橫劃向柳翊喉嚨,柳翊猛地飛身后退,高抬腳尖踢向柳青元心口,柳青元被踢中,拍了拍心口的鞋印。 柳青元雙手交錯來回劃刺,柳翊避閃不及胸口被劃破血rou流出血,“小兔崽子,在外面談戀愛談得連身手都變差了,憑你也想跟我搶位置?” 柳翊還沒來得及說話,耳朵里安靜了好幾天的通訊器突然傳來暗號,柳翊分神,被柳青元一腳踹到,吐出一口血,“翊兒,認真點。” 柳翊用手背一抹血,抿著嘴站起身,捏著手里的薄刃直撲柳青元,刺向脖頸,被柳青元側身避開。柳翊不避柳青元的攻擊,欺身上前,薄刃在掌心繞了幾圈,柳青元的胸前瞬時多了幾道口子。 柳翊追得兇又不要命,柳青元手中鏡腿終于插進柳翊肩窩,旋轉幾下,霎時涌出一股血,柳翊輕笑一聲,忍著疼,手中薄刃終于捅進柳青元的身體,斜插入心,柳翊拔出刀,拖著柳青元一只腳,推開門,“我贏了,都給我住手!” 門外纏斗的人紛紛停下手看向柳翊,又看向柳翊手里的那具尸體,猛地,跪下一大片,“恭迎第32任新家主!恭迎第32任新家主!” “散了吧。”,柳翊蜷起舌頭打了個口哨,幾個呼吸間,身旁跪著一個人。 “家主有什么吩咐。” “通知所有人到老宅來,新家主上位,我還等著收恭喜呢~另外,告訴他們,不來的人,殺無赦。” 一切已成定局,柳翊推開扶著自己的向詮,“我沒事,我得出去一趟,你的車在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