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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名客人應該是從商場左側過來時,不小心沾到了油漆,這就能確定他途徑的店鋪和方向了。葉殊將所有細節都寫下來,隨后問,還有其他的細節嗎? 別的沒有了。 好的,幫了大忙了,太謝謝你了。 別客氣。 葉殊一想:帶著車鑰匙,極有可能是開車來的。十一月三號晚上八點的時候,他很有可能把車停在商場左側的停車場。 也就是說,她需要尋找一個在那一天開著大眾牌子的車來商場的男人。 葉殊把現在所掌握的情報盡數告知徐隊長,由他們在商場進行大范圍的排查與詢問。如有必要,還可以申請在那段確切時間內的交通方面的監控錄像,這樣就能清楚查明兇手所開的那輛車究竟去往何方。 當然,這些事這已經不在她的能力范圍之內了。 葉殊決定曲線救國,既然袁姍有疑點,那她就去調查她。 但這種時候,不能打草驚蛇。 這個女人既然有能力讓她把注意力放到兇手身上,那就說明她絕不是善茬。至少在還沒得知她真面目的情況下,葉殊絕不能輕舉妄動。 越無害,越有害。 徐隊長也曾告訴過她:有時候,令人彷徨無措的并不是海上迷霧,而是那點本該引路的照明燈塔。正因為習以為常,所以更容易被欺騙。 她想要活得長久,就必須反其道而行,不被燈下黑所蒙蔽。 紀零沉默許久,突然出聲:我也好想被你注意。 呃,你的意思是,你在羨慕兇手? 如果你也能像對他那樣,把目光都放在我一個人身上就好了。或許,我也應該去犯一樁案子? 那樣的話,我要擰斷的就不止是你一只手腕了。 哦。紀零很失望。 葉殊給小寧打了一通電話:幫我調查一下袁姍的背景資料。 小寧略顯詫異:查她?她是被害者,有必要大費周章查她嗎? 我覺得事有蹊蹺,葉殊的第六感有時候就是這樣準確。 行,不過她沒犯過案,沒什么特殊的個人訊息。基本能查到的也就是她在國內的時候,在哪里工作生活之類的,出國以后的事情,我就愛莫能助了。 夠了,之后轉交給我。葉殊不多說一句廢話,直接掛斷電話。 她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下午三點了,距離十一月十一日還有兩天左右的時間。 而就在這時,徐隊長突然打來電話,他心急火燎地道:小葉,迅速歸隊!耗子逮住了! 這是他們之間的暗號,所有嫌疑人的代稱都是耗子,而他們就是在黑燈瞎火的環境里抓老鼠的貓。 好。葉殊拽住紀零的手腕,迅速往車庫的方向跑。很顯然,男人的運動神經很弱,被強硬帶著走就會重心不穩,步伐間踉踉蹌蹌。 他焦灼的視線落在自己被緊攥的手腕處,倏忽,頗有深意地瞇起了狹長的眼睛,意味不明地開口:你主動碰我了。 葉殊如觸到燙手山芋,幾乎是頃刻之間松開他。 她側過頭,以手握拳,抵在唇邊,干咳:我只是太著急了。 人在著急的情況下,往往會下意識帶著自己最重要的東西逃跑。譬如遇到火災時,人會去救自己的孩子;地震時,也不忘帶金錢逃離。由此可見,你最重要的人,是我,對嗎? 呃葉殊又詞窮了,她天生不擅長口舌辯解,只能生硬地回答,我只是出于責任感,不喜歡把紀先生一個人留在店里。我說過,我會陪在你的身邊。凡事帶上你,這也是合約里面需要遵守的一條,對吧? 哦?是嗎? 紀零意味深長的淺笑令她感到毛骨悚然,直視男人肆無忌憚的目光,她再次強調:就是這樣,我說了,不要說太多和案情無關的私事。 這不是私事。 這就是。 他忽的緊逼上一步,單臂抵在車背上。 幾乎是一瞬之間,他將身材纖細的葉殊,鎖在他線條硬朗的臂彎,與彌漫熾熱體溫的胸腔之間。 紀零半弓起脊背,緩緩低頭,冰冷的鼻尖恰巧抵在葉殊的額角,輕蹭,你在逃避我。 紀先生葉殊也是怕了他了,不知該如何招架這個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男人。 紀零炙熱的鼻息如茫茫霧靄一般朦朧,縈繞在她的單薄的耳廓與發頂處。一時間,葉殊的內心兵荒馬亂。 為什么不敢回答我的問題?為什么每次都避重就輕回答我的話?我不喜歡你這個樣子。他說的很真摯,尾音壓到至低點,似被人踩中了尾巴的狗,再也沒任何底氣。 我葉殊結巴了兩句,剛打算以暴制暴,就又收到了徐隊長的短信。 她抽出手機,點開頁面,上面清清楚楚寫著:梧桐路的34號,速來,找到耗子的窩點了。 葉殊沒有談論兒女情長的時間,她無視了紀零細膩敏感的情緒,直接拽人上車,等我們回家再談這些,行嗎?兇手所在的位置找到了,我們得趕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