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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吸一口氣,直起身子,兩只手抱在胸前,擱在桌面上。 “當時她讓我去幫她把墻上的小廣告全都撕下來拿到她面前,她就告訴我她是怎樣不用任何通訊方式的情況下聯絡朱建勇。”胡瑞說道,他說話的時候一直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我第二天和第三天都去了朱建勇家附近,第一次是去看周圍有沒有警察,第二次才動手。” “后來呢?”張武城飛快的在本子上記下每一個細節。 胡瑞繼續說道:“昨天我把那些廣告帶在了身上,但是那些承諾好的線索,她一點要開口的意思都沒有。”他苦笑,“其實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應該是幫她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但心里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那些小廣告呢?”梁所一臉嚴肅地問道。 胡瑞無力的抬抬手臂:“在我辦公室的外套口袋里。”他松了口氣,人好像整個都輕松了,“坦白從寬,我沒有什么要說的了。” 陸藏朝剩下幾個人使了個顏色,就起身朝外面走去。 他在獄警的帶領下找到胡瑞的辦公室,戴著手套的手摸了一遍他掛在門后的大衣,把裝在一個透明塑料袋里面的一摞廣告在手上掂了掂,順手收進自己口袋里。 “你知道的,這不合規矩。”跟在他身后的唐思明靠在門框邊說道。 陸藏目不斜視的從他身邊走過:“你知道的,我也從來不守什么規矩。”他拍拍自己口袋,“你放心,等我研究完會給你送回局里......”他的手腕被人一把抓住。 “規矩可以暫且放下,這個案子有多重要你也知道,上面下面甚至全國多少雙眼睛就盯在我們身上,一天證據不足就拖一天。”唐思明的語氣是難得的強硬。 他看著男人年輕俊朗的側臉和與他同樣不肯后退一步的眼神,半晌,還是口氣先軟了下來:“藏兒,我也算是從小看著你長大,這次事關重大,你賣唐叔叔個面子成嗎?” 陸藏沉默半晌:“刑偵分析證據的時候,我要在現場。”說完,把口袋里的塑膠袋往身后男人手里一放,雙手插在口袋里頭也不回的朝監室的方向走去。 唐思明收好證據,抬頭喊了一句:“你去哪兒?” 已經走遠的男人回道:“去和她聊聊。” 孫三陽正坐在監室里發呆。 上午胡瑞大鬧一場和與陸藏共進午餐似乎消耗了她不少體力,她是少睡的體制,雖然疲憊但卻不困倦,發呆是她休息的一種方式,但不是她最喜歡的。 “胡瑞全說了。”陸藏沒有進門,而是隔著鐵欄桿,就這么看著她。 孫三陽回過神來,似乎一點也沒被這個消息打動:“是嗎?”她的眼神平淡如水。 她在殺人的時候,也是這樣云淡風輕嗎?不是吧,至少在殺那個猥褻幼女的小學校長的時候,她的手法相當殘忍。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陸藏就是沒有辦法想象到這對眸子沾染上仇恨的情緒。 “你有同伙吧。”他突然冷不丁地開口問道。 這個問題不在預料之中,問出口之后他也有瞬間的愣神,但他同時也很快認識到,這樣突如其來的提問,可能會帶來意料之外的效果。 孫三陽竟然被這個問題逗笑了,她笑的時候,右臉頰上的酒窩若隱若現:“這么魯莽的問題啊......”她反過來問站在對面的男人,“你認為我有同伙嗎?” 她沒有被戳破的窘迫,也沒有不忿或者懊悔,陸藏望進她的眼眸,竟然看出了一絲憤怒。 “你是認為我自己沒有能力犯下所有的案子嗎?”她皮笑rou不笑。 陸藏揚起下巴,眼神輕蔑:“那就證明給我看。”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收求點擊!!!!!!!!!!!! 劇透:胡瑞說了假話。 ☆、“包黑天” “低劣的技巧,激將法嗎?”孫三陽回給他一個一模一樣的眼神,她別過臉去,顯然是不想在說些什么。 “不想知道胡瑞說了什么嗎?”陸藏沉著臉問道。 孫三陽撅了撅嘴,聳肩:“他說什么對我有影響嗎?我已經是死刑了吧,他說的幾分真幾分假都與我無關,他是死是活也全憑他一張嘴,無所謂。”她這種油鹽不進的態度讓陸藏心里原本就埋下的一顆懷疑的種子逐漸生根發芽。 “對了。”原本坐在床上的女人突然起身,懶洋洋地走到他面前。 兩個人之間隔著一扇鐵門,但并不影響孫三陽把手從縫隙中伸出去,輕輕撫了撫男人起皺的襯衣領口,把他的第一顆扣子系上。 中指的關節蹭到男人的喉結,她不以為意。 陸藏看著她收回纖細白皙的手指,一言未發。 “我對你很感興趣。”她輕輕眨了眨眼睛,輕聲說道,“你應該慶幸你的父親做的還不錯,否則我們應該可以更早見面。” “我很失望。”他回道,“好了,你該休息了。”說完,他后退一步,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去調查一下所有受害人死亡之后和死者家屬接觸過的人,我懷疑孫三陽處理證據的方法就是假扮成這些人,包括清潔工臨時工,能查多少查多少。”他放下手機,轉身看向孫三陽監室的方向。 喉結處似乎有些癢,女人指背的溫度仿佛還停留在皮膚上,陸藏抬起手把襯衣扣子扯開,在原地站了幾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