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 #9439;o⒙āsiā
既已決定用身體作為籌碼換取權利,燕瑛只能順勢而為,可內心卻嘲諷自己同后宮那些邀歡的女人沒什么不同。 他高估了自己。 “嘔——”他吐得反胃,回到王府后,他的偽裝薄脆如紙,輕易就碎了,再也按耐不住吐出來。 “王爺可是吃壞了什么東西。”貼身小廝年琢心疼的想去請大夫,被燕瑛攔住。 直到他吐不出什么,才蒼白著臉揮手,示意讓所有人退下。 “王爺好好休息。”年琢只好使了個眼色,帶著所有人離開。 燕瑛躺在床上,雙目怠倦,只要一回想起他像個娼妓一樣對著自己的父親打開雙腿,他就惡心得想把自己全身上下被碰過的地方都割下來,或者,就這樣消失…… 這跟之前的強迫不同,是他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驕傲和自尊踩在腳底下去取悅上位者,取悅他的父親。 他看著床頂繁復的花紋,十指逐漸用力的抓住身下的被褥,揪成一團,指骨凸起,用力到顫抖。 他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放開手,將僵硬緊繃的身體逐漸放松下來。 他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就算是錯的也只能繼續走下去,總不能每一次做都做玩了還要矯情的在這里自我唾棄一回。 他調整好心態,鼓作無常的走去書房,很快就有下人來報,“趙公子來了。” 燕瑛一喜,“快讓他進來。”步伐一轉去了待客的大廳。 趙宥很快就到了,他身量比燕瑛要高半個頭,今日穿了一件黛青色翻領袍,窄袖,袍長及膝,上有精致的暗紋,腰間系著革帶,襯他體態修長,如青竹風雅,頭發干干凈凈的高高束起,后腦垂下兩條長長的絲帶。 神采奕奕,英姿颯爽。 這是時下男子最流行的裝扮,采取了胡人那邊的服飾風格,比廣袖長袍和圓領要方便得多,深受貴族階層的喜愛,尤其是夏日到來,翻領的樣式比圓領要涼快。 “你近日忙得很,我幾次來都要跑空,干脆就不打招呼了,本以為今日見不著你,沒想到你正好在,不會怪我失禮罷?”他半開玩笑道。 燕瑛忙道,“那里的話,快坐,之前沒得空,叫你幾次跑空,倒是我不對了,柏玉莫怪。”一邊回頭吩咐年琢,“去吩咐廚房送些刨冰過來給趙公子去去熱。” “欸,咱們不說這個。”趙宥坐下,頗為奇怪,“子嬰。那么熱的天你穿立領?不熱嗎。” 燕瑛穿立領是為了遮擋皇帝留在他身上的痕跡,那里敢穿涼快些的衣袍,只得道,“我今日在家,又有冰塊降溫,倒也沒感覺到熱。” 這樣好像也有道理,趙宥沒再說什么,只是扇了扇扇子,“你今日若是閑著,不如與我去外頭吃酒去。” 燕瑛心里一動,之前一直在皇宮里,如覆薄冰,皇帝雖然寵愛他,卻管得很嚴格,導致他很多時候都拘束著,更沒有自由,出來立府后又忙著人情往來,確實許久沒有放松過了。 “就我們兩?” 趙宥神神秘秘道,“自然不是,你若跟我一起去,定會滿意。” 燕瑛本來就沒什么事情,這一說,心思就按耐不住,“那就去罷。” 下人送來刨冰,打得稀碎的冰上放著干果醬,都是清熱解口的好物,看著好看又清涼,一口下去,冰冰涼涼酸酸甜甜的口感,燕瑛最不耐熱,很喜歡吃刨冰,府上的廚子也都在這上面下了功夫。 趙宥滿足的多吃了兩口,被冰得打啰嗦,過了那個勁繼續一口一口的吃,之前在外邊的燥熱瞬間被驅散。 “快換身衣服,我等你,外面可熱了,你穿這個絕對不行。” 燕瑛抿了抿唇,還是打算去換掉,痕跡消散得差不多了,就后脖還有些痕跡,腦后的飄帶擋著,應該無礙。 主子要出門,府邸里立刻準備了馬車停在王府門口。 趙宥“嘖嘖”兩聲,“車上還放冰塊,你這體質也太不耐熱了些,嬌氣。” 面對好友的調侃,燕瑛泰然自若,“如果你不一個勁的坐到方冰的那處,嬌氣這個詞我就認了。” 趙宥挨著冰塊點頭,“一起嬌氣。” 燕瑛好笑的掀開車簾去看外邊,“還有多久到。” “急什么……”趙宥忽然視線一頓,伸出手去觸碰,燕淮一躲,“做甚?” 趙宥宛如發現了什么新奇的事,拉過燕瑛悄悄道,“你有人了。”語氣很確定。 燕瑛;“……”他沉默的點了點頭。 “小娘子長得好看嗎。”趙宥一臉好奇,他們年歲到了,家里會安排通房丫頭,男孩子嘛,也會互相聊一聊這些話題,他沒感覺有什么不對。 “沒甚好不好看的……”燕瑛的好心情瞬間就籠罩了一層烏云。 為了避免趙宥繼續問,他反問 里面很寬撇,四層高,設計很特別,大約采取了胡人那邊的風格,整個內部雖然怪異卻很有格調,抬頭就能看見四周高樓人來人往,最中間程圓形垂下長長的輕紗。 回去,“你就沒有嗎。” 可憐的九殿下,都沒嘗過女人的滋味,那里知道什么花招。 趙宥;“……”他挑了下眉毛,放開燕瑛,“不說就不說,我這里的孤本,就不給你看了。” “對,你要學會一鄭千金,紈绔放浪,這樣才能吸引別人結交,有錢只是進入這里的門檻,最重要的是身份和權勢。”他壓低了聲音道,“別亂看,會掉價的,你得抬高下顎,傲慢一些,這才是紈绔子弟的作態。” 趙宥偷笑,“我可比你大兩歲,開竅比你早,怎么可能沒有,只一點不好。” “當然。”趙宥說,“花酒也是酒啊。” 燕瑛眉頭一皺,“還有圖畫?”這樣的東西怎么能畫出來,這…… 他故作高深道,“這個嘛……不足外人道也。” 趙宥瞧著他一臉好奇,主動解釋道“這里是官家經營的明月樓,身份不夠高的都進不來,這里的美人一夜價值千金。”他拉著燕瑛王樓上走,“這里是分等級的,能在高樓的都是數一數二的權貴,你從前管的嚴,又不能出宮,不知道正常,可你如今立府,人情往來少不了,要想結交人脈,除了你那些個官僚,一些官家子弟也不能少,只有跟他們交好,你的消息網才會更廣大。” 從來沒經歷過圖畫而直接被親生父親開苞的燕瑛;“……”他快裝不下去了,頭好痛。 “裝?”燕瑛觀察了一圈,瞬間明了,“裝紈绔,裝一鄭千金。” “在這里的言行都要有規矩,你可不是皇子,你要學會裝。” 燕瑛看見那些打量的目光,故作漫不經心的收回目光,他本就一身矜貴,收歸目光時,眼神幾分冷漠,又似早已經見關慣了風月的模樣,勾起不少人心思活絡。 來來往往的行人大多穿著富貴,多有三三兩兩的美人相伴左右,人聲喧囂。 在輕紗飛揚中,胡人美姬在高臺上穿著清涼,露著潔白的蠻腰和大腿,舞姿熱辣而大膽,卻因為有輕紗遮擋而多了幾分若隱若現的誘惑,輕快的胡曲風格讓這里的氣氛十分愉悅, 燕瑛聽得專注認真,時不時的問幾句,沒想到這其中有那么多門道。 馬車停下,趙宥掀開車簾看了一眼,“到了。” 至于男女之間的事,就是一竅不通。 但他莫名的不想在這件事上露澀,少年人的好勝心就是那么幼稚而莫名其妙。 燕瑛沒有多想,只是條件反射問道,“哪里不好。” 燕瑛;“……”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怎么會有人能做到面不改色的將房中事拿出來談論,這種事情不應該是自己心知肚明嗎……話雖那么說,燕瑛也知道男孩子之間談這個很正常,他從前也聽過,只是他的性啟蒙太粗暴和不堪,違背了世人的倫理教條,難免杯弓蛇影,如驚弓之鳥,比任何人都要忌諱談論這個話題。 只有他知道他犯下了怎樣不容于世的錯,主謀者是他的生父。 燕瑛覺得今天出來就是個錯誤,“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趙宥愣了一下,見他紅彤彤的面頰和耳根,反應過來后,搖頭失笑,“這有什么好害羞的,宮里的嬤嬤花招比我知道的還多,你這學了什么,莫不是沒有認真聽,好弟弟,你告訴我,還有何好玩的招式?” 宮里的皇子公主確實到了一定的年歲會有專門的嬤嬤教習那些事兒,可燕瑛沒有。 燕瑛走出馬車后,愣了一下,看著招牌再三確認,“你確定這是吃酒的地兒?” 趙宥一臉羨慕,“難道你打開性啟蒙的第一步不是從圖畫,而是真人演示?你們皇室那么都讓人羨慕的嗎。” 燕瑛聽得認真,他要想競爭,情報網是很重要的,自然不會忽略。 “你還要面不改色的能說渾話,至少能接兩句,像你之前那樣說幾句就臉紅可要不得,容易有不長眼的東西撞上來。” 他對于性幾乎是懵懂的,只知道些皮毛,后來就被皇帝給身體力行了,由于第一次性事和后來的強硬讓他有了心理陰影,對龍陽之好是充滿反感的。 趙宥一把將他抓回去,往里面拖,“來都來了……” 他將燕瑛從光明拉向黑暗的地獄,往后余生都只能藏著隱著,再不能光明正大的走到陽光下。 一進門,是濃郁的脂粉香氣,里面別有一番奢華的熱鬧景象。 趙宥在他耳邊低語,燕瑛臉色通紅,耳根子也跟著紅了,有些震驚好友的孟浪,“你……你……青天白日的,說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