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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對。”阿芙拉說道。 短暫的擁抱結束,重新分開以后,艾倫提出了一個建議。 “您有沒有想過,到時候通過大規模的獻祭來成為半神。”艾倫說道。 聽了艾倫的話以后,阿芙拉說道:“這太異想天開了,如果靠獻祭成為半神,那恐怕要去屠一座惡魔城市,才能湊夠需要的祭品,而且我未必能夠做得到。” 艾倫凝視過來,緊緊盯著她,瞳孔在昏暗的法師塔里仿佛閃動著火光。 “我說的祭品不是指惡魔,而是指人類。”艾倫低沉的說道。 “轟隆!” 一道驚雷炸響。 法師塔的窗戶外,映照了天空的小小方格里烏云密布,淅淅瀝瀝的雨聲很快落下,落在火山邊上流淌的熔巖河當中,又散成蒸汽白霧,在無邊的山巒中消失不見。 剛才的溫暖氣息霎那間消失不見。 阿芙拉盯著艾倫,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可思議的低聲問道:“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地獄國度里現在的人類大約在三億左右,而且幾乎沒有什么強者,只要獻祭不到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就足夠沖破半神,甚至還有可能達到中位神祇級別,您現在是雷霆洞xue里的首席法師,只要運作的好,可以迅速將大量的奴隸養殖場和角斗場收入麾下,控制那些人。”艾倫平穩而有條理地說道。 阿芙拉“哈”的一聲,帶著微微的嘲諷笑了。 “你的意思是,讓我用的正義的借口,去把成千上萬的同族丟上祭臺,然后用來換取力量?”阿芙拉說道。 “如果地獄國度一旦墮落,那些作為黑鐵種族的人類,一萬個人里也未必能活下來一個!”艾倫說道。 “所以我就可以提前發揮一下剩余價值?……”看著艾倫默認的眼神,阿芙拉平靜的說道:“……我不能。” 艾倫咬緊了牙齒,向前一步,惱怒的低聲說道:“你憐憫那些成為祭品的人類,那能不能去憐憫一下剩下的那三分之二人類,你成不了神,做不到托舉地獄國度到中庭,他們就會死!阿芙拉,不是每次都有上回的好運氣,有時候生命就是一道計算和選擇題。” 漫長的沉默。 “……或許你說的對,艾倫,但我還是做不到,這世上沒有人有權利,去判斷其他人的生命價值。”阿芙拉冷淡的說道。 兩個人在黑暗的法師塔里彼此對視。 良久,艾倫已經變成龍蛇類的瞳孔里火光消失,輕輕后退了一步,面孔在窗外電光的 閃爍下,沉默而失望。 “您不是做不到,你只是為了讓自己所謂的良心安穩而已,哪怕是為此而失敗,眼睜睜看著所有人死也一樣。” 他越過阿芙拉,佝僂的脊背上,鱗片的形狀透過袍子露出來,推開法師塔密室的門,向風雨大作的外面世界走去。 “可是阿芙拉閣下,您在雷霆洞xue里待了八年多,從一個卑微的小學徒到如今的首席法師,使用過多少實驗品?弄死過多少次自己的同僚?低頭看看,您手上早就沾滿血腥了。”艾倫說道。 不歡而散。 窗外,一陣寒風吹來。 阿芙拉面無表情,只有身體輕輕的打了個寒戰,于是走過去將窗戶合上。 …… 阿芙拉想第二天就出發去狩獵惡魔。 但事實證明,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而“事與愿違”這個詞簡直就是為她量身打造。 黑發青年又來到了雷霆洞xue。 法師塔一樓的待客廳里,黑發青年不請自來,正悠閑的坐在一把椅子上,用手撐住自己的臉,一頁一頁的翻看她關于“黑暗元素與死亡能量結合后的活躍度”筆記。 阿芙拉頭疼的看著這一幕,有種想要轉身、退后,然后重新回到頂層塔上,閉目睡覺,當做根本沒有看到黑發青年的沖動。 黑發青年頭也不抬,對著她的方向招了招手。 阿芙拉走過去,禮貌、恭敬并且嫌棄的問道:“您怎么又出現了?” 黑發青年將手邊的筆記本推開,揚起俊美無比的面孔,悲傷道:“阿芙拉,你怎么從地獄里離開了?” “感謝您的照顧,但我的精神記憶已經恢復正常,沒有必要繼續待在死亡神殿那樣高貴的地方。”阿芙拉微笑說道。 黑發青年的神色越發失落悲傷,說道:“你其實可以一直待下去的,算了,在我給予了你如此巨大的幫助以后,你居然連個道別都不和我說嗎?” 阿芙拉的微笑越發真摯,蔚藍眼睛溫柔的凝視著黑發青年,口不對心的說道:“我沒有在死亡神殿看到您的身影,而您高貴又忙碌的蹤跡不是我能夠揣測 的,找不到大人您,我當然無法告別,關于這一點,其實我心里也很惋惜。” 聽了她的解釋后,黑發青年將手指搭在下頜上,露出思索的神色,說道:“我覺得你在敷衍我。” “錯覺!我的心中始終對大人您尊敬無比。”阿芙拉斬釘截鐵的說道。 黑發青年似笑非笑的看來一眼。 阿芙拉轉移話題道:“那么,您后來去哪里了?” “我心情不好,所以大部分時間都睡在安息神殿里,聽貝琳達唱鎮魂曲。”黑發青年漫不經心的說道。 “僅僅是這樣?”阿芙拉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