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神醫谷問醫
“小姐,今兒一出來,怎么大家都躲得遠遠的?” 蘿芙撩開車簾,見著眾人避之不及的模樣,一頭霧水的眨了眨眼。 那模樣,好似這馬車要吃人似的。 “難道是我們的新馬夫長得太嚇人了?奴婢看著也沒有啊!” 蘿芙撓了撓頭,往日的馬夫年紀大了,昨日已經回鄉養老去了,這新來的馬夫是從護院里新挑出來的。 “……” 一旁的青衣聽了,嘴角微微抽搐,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她。 這丫頭腦子確實不太好使。 “他們不是害怕車夫,而是害怕你小姐我。” 顧清歌勾唇淺笑,將手里的醫書放到了一旁,望向車外。 馬車經過之處,周圍的百姓紛紛避讓,有些人甚至連攤子都來不及收,便慌慌張張的退開了。 那模樣,倒像是土匪進村了。 “噗!” 顧清歌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看來計劃非常成功,一日的功夫,她的“英勇事跡”便傳遍了京城。 她讓蘿芙放下車簾,一路乘坐馬車出了城,來到了東郊的一處山谷,神醫谷。 在這個山谷里,有一大片藥園,正是大楚著名神醫吳妄子吳神醫的居所。 遠遠的,顧清歌坐在馬車里都聞到了藥香,閉眼細細嗅了嗅,腦海中迅速分辨出了其中的成分,驚訝的挑了挑眉。 這神醫谷中有人受傷? 馬車未前行多遠,神醫谷中的藥童便攔住了馬車的去路:“前路不通,還請貴客止步。” 藥童穿著灰色長衫,看模樣也就七八歲的年紀,手里還拿著一個藥包,禮數周全的抱了抱拳。 馬車無奈只能停了下來,車里傳來清淺悅耳的問詢:“小女自幼病弱,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偶有聽聞神醫谷大名,特來尋醫問診,還望童子替小女向神醫轉達。” 隨即車簾被撩開,蘿芙走了出來,拿出一張發黃的紙跳下馬車遞到了藥童面前。 藥童接過黃紙看了看:“貴客稍等。” 言罷他便揣著黃紙往神醫谷走去。 “小姐,這一張紙就能讓吳神醫見我們嗎?奴婢可是聽說吳神醫性子怪異,不輕易見人呢!” “即便是皇親國戚,他也是不給面子的。” 蘿芙站在馬車前不斷張望,好奇的很。 “他一定會見的。” 顧清歌成竹在胸,順手將醫書拿在了手里,讓青衣攙扶著下了車。 她頭上戴了頂斗笠遮去樣貌,靜靜地站在車前等待。 吳神醫性子古怪,不愛權也不愛財,卻愛身患各種疑難雜癥的病人。 要說他沒有愛心,他又時常讓門下弟子外出免費行醫贈藥,可要說他有愛心,他卻又不把病患當做人看,反而看成了試驗品。 這是一個很復雜的人。 剛才那張紙上寫的便是大夫開給她的藥方,吳神醫一看便知她病入膏肓,定然是會見她的。 果不其然,很快那藥童就出來了,恭敬的將一行人迎了進去。 車夫和護衛都留在了山谷外,顧清歌就帶了蘿芙和青衣入內,離得近了,那傷藥的味道便更濃郁了。 藥童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笑著解釋道:“谷內這幾日還有其他病人。” “原來如此。” 顧清歌淺淺頷首,沒多一會兒就來到了神醫谷內的一座院子。 院子里四處都曬著藥草,一層一層的鋪在架子上。 在院子里的一片籬笆墻內,一位上了年紀的老人穿著一身短打正在收拾藥田,模樣十分樸素。 幾人迅速走上前去,福了福身見禮:“想必這位便是吳神醫吧?” 老人聽到問話直起腰來,有些迷茫的回過頭:“啊?” 與此同時,屋門口傳來重重的咳嗽聲,將顧清歌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一眼望去,門口站著兩人,一青年豐神俊朗,長身玉立,手握成拳抵在嘴邊,眼里滿是憋不住的笑意。 在他身邊是一位中年男子,下巴留著長長的胡須,穿著華麗浮夸,腰間還配著一條金色腰帶,一副暴發戶的氣質。 再加上他賊眉鼠眼的外貌,即便隔著斗笠看,也能看出他不像個好人。 “師父,這就是那位姑娘。” 一旁的藥童三步并作兩步行至門口,指了指顧清歌道。 這個時候,顧清歌才終于知道,那位“賊眉鼠眼”竟然就是吳神醫。 “……” 世外高人的神醫濾鏡碎了一地。 “見過吳神醫。” 她規矩的行了一禮,看向吳神醫的眼神還帶著幾分新奇。 “哼!” 吳妄子冷哼一聲,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打量了一下顧清歌。 都怪這個丫頭眼拙,害得他剛剛被人恥笑。 “大白日戴個斗笠出門,是怕生得太丑嚇到老夫嗎?” 他捋了捋胡須,夾槍帶棒的道。 顧清歌心知方才認錯人惹惱了吳妄子,只能再行了一禮:“神醫見諒,小女確實樣貌丑陋,可引小兒啼哭,亦可嚇走鬼魅。” “所以只能以笠掩面,方能得一時清凈。” 說著她還抬手伸進了斗笠里,看模樣似乎是在擦眼淚? 吳妄子小聲嘟囔幾句,心里氣也消了不少,讓人帶她們進了房間。 從那位青年身邊路過時,顧清歌敏銳察覺到了一股血腥味,還夾雜著淡淡的藥香。 原來他就是那位病人? “坐下吧,把手伸出來。” 吳妄子撩開下擺大咧咧坐到杌子上,又示意顧清歌坐了下來。 顧清歌伸出手,撩起一小截衣袖露出嫩白如蔥的手。 青年見此立即背過身去不再看,只是認真聽著吳妄子的診斷。 吳妄子開始把脈,臉色從一開始的輕松逐漸變得凝重,眉頭緊鎖無法舒展,又讓顧清歌換了一只手。 足足過了半刻鐘,他才松開了手,只是一直沉默著沒有說話。 “吳神醫,我早就清楚自己的病情,有什么話您直說就好。” 顧清歌蓋住了手腕,溫言細語的道。 青年此時也回過頭來,認真等待吳妄子的判斷。 吳妄子捋了捋胡須,眉頭始終無法舒展,道:“你這脈象……實乃怪哉!” 這脈象時而強健,時而微弱,讓人摸不著頭腦。 而且她的身體已經虛到極致,竟是就快剩下一副空殼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