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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昏昏,睡著之前,程以歲不忘提醒:“你明天早上偷偷走,不許吵醒我,這樣我就不會太難過了。” 沈祁言低低地“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第二天是周一,程以歲本來的鬧鐘訂在早上7點半,但是她沒想到,答應了不吵醒她的沈祁言,竟然會在六點給她打電話,走得“有聲有息”。 別說他在電話里讓程以歲下樓,就算他不說,程以歲也要下樓打爆他的狗頭! 她隨便裹了件衣服,牙沒刷臉也沒洗,到了電梯里感覺衣服太大,迷迷糊糊想著也沒買過這條裙子,才發(fā)現(xiàn)錯穿了他的衣服。 氣勢頓時就弱下來了。 程以歲只好在下電梯時加重腳步,給自己找補點氣場。 她看到他寬闊挺直的背影,站在樓門口的臺階上,毫不猶豫撩起袖子。 大門打開——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腳邊忽然多了一個麥芽色的,毛絨絨的小東西,頭還特別大。 第68章 . 怦然心動 “jiejie寵你” 程以歲覺得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場夢, 尤其是沈祁言背對著光,身體輪廓周圍染著一圈朦朧的光暈,更讓她的錯覺加劇。 她不敢低頭看, 怕一低頭,美夢就結束了。 沈祁言走到他身前,給她擦了擦眼角,溫聲問道:“這么著急做什么?” 偏高的體溫順著臉頰傳來, 眼上的濁物被他擦去, 視線逐漸清晰, 程以歲才忽爾覺得這個世界真實起來。 她沒回答這個問題, 畢竟她能說什么呢?總不能說, 我急著下來是來打你的。 程以歲低頭, 熟悉的圓溜溜大眼睛, 好像兩顆紫黑葡萄, 滿是審視意味地半瞇著看她, 那個眼神,好像在說:就是你小子勾引我哥哥的啊。 熟悉又欠揍,是它沒錯了。 程以歲蹲下來, 手搭在大頭的腦袋上,余光才注意到有個穿著藍衣服的小孩站在他們面前。 她揚起目光看過去,看到在臺階下面, 是個背著書包穿著校服的小學生,有些眼熟。 程以歲抬起頭, 看了看沈祁言,后者察覺到她的目光低頭,朝小學生的方向瞥了瞥眼神,意思是讓她跟小同學說話。 “我把Wendy還給你了。”小學生先開的口, 聲音還帶著哭腔,嘴巴癟了又癟,卻始終梗著脖子不讓自己哭出來,“你一定要照顧好它,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 程以歲想起來了,這是大頭的那個小主人,小名叫陽陽,她們曾經(jīng)見過一次,只是她換了發(fā)型,所以她一下子沒認出來。 那時她不由分說地把大頭抱走,這是怎么了,居然主動還回來? 她還懵著,陽陽背著書包轉身就要跑。 “小同學!”程以歲把大頭扔給沈祁言,跑了兩步到她面前,猶豫了一下,“是家里人不讓你養(yǎng)狗嗎?” 陽陽的氣節(jié)也就能撐那么一小會兒,程以歲一追上來,她就繃不住了,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竹筒倒豆子,什么都說了。 大頭是陽陽mama送給陽陽的生日禮物,她非常喜歡大頭,去哪都要帶著,但是爸爸覺得這不過是一個畜生,總把畜生當成家人似的對待,顯得一家人都很不正常。 為了顯示他是正常人,也為了不讓陽陽玩物喪志,陽陽的爸爸逐漸開始“正常的”對待寵物,他會在喝醉后一腳把它踢到墻上,也會心血來潮地把它扔到垃圾站關一宿。 那一次,爸爸把大頭的身體當煙灰缸,在它身上按滅煙頭后,陽陽哭了一晚上,決定把大頭丟到路邊。 也就是程以歲遇到大頭的那天。 陽陽說,其實那天她一直在附近看著大頭,確認它是被真的愛它的人抱走了,才哭著跑回家。 再后來,偶然在街角遇到,是她好了傷疤忘了疼,同時也抱著一點僥幸,希望爸爸這次能夠放過大頭。 但是沒有。 這次回去之后,爸爸變本加厲的傷害大頭,她甚至聽到了爸爸偷偷給叔叔們打電話,邀請他們要來家里吃狗rou。 陽陽怕到不行,這才在上學前早早的跑出來,把大頭還給他們。 程以歲摸了摸她的頭,接過沈祁言遞過來的紙巾,幫她把臉擦干凈:“別哭了,哭花了就不漂亮了。jiejie答應你,永遠都對大頭好,如果你想的話,可以隨時來看它,好嗎?” 陽陽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驚喜:“jiejie你說真的?” 大頭見到沈祁言,興奮地腳邊跑了一圈又一圈,時不時停下來,用充滿渴望的小眼神盯住他。 沈祁言無奈,兩手把它抱起來的時候,漫不經(jīng)心地插進她們的對話:“嗯,jiejie說寵誰,肯定就寵誰。” 陽陽哪能聽懂沈祁言的話里有話,只顧著擦干眼淚,開心的跳起來:“太好了!” 她今天早上出門出的急,頭發(fā)隨便綁的,跳了幾下,頭花就連著皮筋兒一起從頭上掉下來。 知道現(xiàn)在這個點小學生也不急著去學校,程以歲把陽陽頭上別的亂七八糟的卡子都取下來,重新給她梳了一遍頭發(fā)。 陽陽乖乖地站著,感受著jiejie的手指攏著她的長發(fā),一點點抓高。 才乖了沒兩秒,她就忍不住偷偷去看小狗。 本來以為這是最后一次見到小狗,沒想到居然以后隨時都可以來看它,陽陽開心的簡直想在地上打滾。 哥哥很高,小狗被他抱著也超級高,她頭不敢動,想看小狗只能拼命向上翻眼睛,翻得眼前都發(fā)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