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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嗓音溫柔的不成樣子,彎下腰在她耳畔輕聲商量:“等我追到你,再跟你說,好不好?” 哪來的男妖精! 程以歲按住胸口,他說什么她都想說好,被下蠱實錘了。 從休息大廳出去,是一條長長的走廊,快走到盡頭時,沈祁言停下腳步問她:“你要不要先出去?” 程以歲也跟著停下:“你還有事嗎?” “不是。”沈祁言低頭看她,解釋說,“記者在外面。” 記者不是在剛才洗手間隔壁的位置嗎? 程以歲呆了兩秒,就在差點懷疑自己被記者圍城的時候,忽然反應過來,體育館是一個圓形的布局。 所以沈祁言才會出現在剛才意想不到的位置。 他沒給她胡思亂想的機會,緊跟著說:“我出去的話他們有可能開閃光燈,很刺眼,你的眼睛會不舒服。” 程以歲的心倏然軟下來,少年若水,連這種小細節都能注意到。 她克制住想提前結束他追求期的想法,點點頭,拽著包帶走了出去。 外面果然有很多記者抻著脖子往里看,不過看到的出來是一個陌生人后,也都沒了興致。 再往外走。 程以歲看見齊雨禾在接受采訪。 她戴著大墨鏡,一副離場途中無意中被發現的樣子,有些閃躲鏡頭:“不是不是,我只是喜歡看籃球賽,并不是特意來看誰的。” 記者又問:“好像你一直都很回避跟沈祁言的關系。” 齊雨禾歪著頭想了想:“嗯……因為怎么說呢,也沒有回避吧,就是我跟他更像是一種就是共同打拼過來的伙伴,現在在各自的領域發光,包括聯系也有變少,對,是這樣,所以也比較不愿意有更多的牽扯,對,還是比較希望大家關注我們各自的成績。” 程以歲面無表情地從采訪區路過,這些漏洞百出的謊話她懶得聽。 手機里傳來沈祁言的微信,一條寫著車牌號,另一條是一個定位。 她按照導航找到停在那里的SUV,也并沒有察覺到,齊雨禾在看到她的時候,攥起來的拳頭。 上了車,程以歲回想了一遍剛才無意間聽到的話,皺了皺眉頭。 她發現,齊雨禾來找她,并不是因為她是一個戀愛腦,想跟沈祁言在一起或怎樣。相反,她極有野心,其他的一切情感,都可以為了她的事業讓步。 她本來很欣賞這樣的女性。 前提是,如果齊雨禾沒有利用她的男孩。 - 等手機里收到程以歲發來的“OK”表情,確認她上了車,沈祁言才走出來。 攝影師對著他按下了錄像鍵前后跟隨。 對于記者們來說,這個面無表情的高大男人讓他們又愛又恨。 采到了獨家新聞,是一筆不菲的獎金。但是更大的概率,是他看都不會看他們一眼。 誰讓體育圈跟娛樂圈不一樣呢。 他們不靠這個吃飯,沒有固定的采訪時間,他們這相當于是占用了人家的休息時間搶新聞,也不好多說什么。 遇到脾氣好的,那是上輩子積德行善,遇上沈祁言這樣難相處的,只能聽天由命。 新一輩的記者感嘆大魔王就是不一樣。 只有資歷老一點的記者才知道,沈祁言不是有了“大魔王”這個外號才這樣的,這男人最初無人問津那會兒就這樣,因此得名“大魔王”。 幾年前那時候他鋒芒初現,關注到他的記者還不多,以為是個白嫩嫩的小奶娃,想著從他身上隨便撈個新聞回去交差。可誰知道,小小年紀的他比已經成名了的運動員還不可向邇,全程黑臉。 那些記者以為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遭受一番社會毒打就好了。 誰知道,如今記者都換了一批了,他還是這樣。 于是他們唯一能做的,就只能是在每次采訪大魔王之前多燒兩根香。 因為畏懼,所以現場形成了一個很滑稽的場面。 一堆人圍著一個人一起往外走,烏壓壓的,卻沒人說話。 違和到像是一場被開了靜音的話劇。 小記者胡家明手里拿著采訪稿和話筒,也跟著往外走,忽然他后背重了一下,不知道是被誰給推出去了,正正好擋住了沈祁言的去路。 人群中一下子變得更安靜,其他記著終于等到了出頭鳥,等著看沈祁言的反應,再做出下一步。 胡家明不敢回頭看,也不敢抬頭看眼前的高大男人,只能瑟瑟縮縮地舉起話筒:“沈……沈祁言……” 被他喊道名字的男人伸手,面無表情地扯起他袖子把人拉到一邊。 這看來是不打算接受采訪了,胡家明立刻噤聲,恐懼到肌rou發僵。 “這次有事,下次。”沈祁言單手抄兜,又繼續往前走,淡薄的語氣讓人摸不準他的情緒。 但已經很難得,他沒罵人。 “下次”這個節點,就像是驢年馬月星期八二十五點,隨口一說,兌現無望。 但這不妨礙胡家明已經非常非常感激他,沒有在大庭廣眾之下沖他發脾氣。 沈祁言斜了一眼他話筒上的標志:“北嶼衛視的對吧?” 他竟然會注意到衛視標志!難道他下次真的會接受采訪? 只是一個萌芽的猜測,胡家明已經激動得快哭了。 其他衛視和門戶網站的記者見狀也都紛紛自報家門,沈祁言只是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沒再重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