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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對方也忘了她叫什么名字,所以才會哎呀啊呀的。 他剛從車上下來,冷到把拉鏈拉到頂:“哎,還真是你啊,這么巧!還記得我嗎?岑臻。” 哦……對,岑臻。 “你是沈祁言的隊友,我記得。”程以歲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感覺沒什么其他的建筑,就問,“你也去醫院嗎?” “不是,我姐在這邊開庭,我來接她。”岑臻指了下地鐵另一個方向,頓了一下,“也?什么是也?嫂子你生病了嗎?沈隊長怎么沒陪你來啊?” ? 那次之后,沈祁言沒跟他解釋嗎? “哦哦哦,對了對了。”岑惜自顧自地拍了拍腦門,“沈隊長去申城了,我給忘了,不好意思哈,嫂子你怎么啦?” 程以歲看著岑臻理所應當的樣子,沉默了幾秒,忽略了他的稱呼,全當默認。 “不是我,是我家人,胳膊脫臼,住院了。” 這下岑臻顯得更加震驚:“脫臼了?來這?沈隊長沒給你安排醫院嗎?” ? 程以歲沒聽懂。 他這個反應,難道沈祁言家是開醫院的? 緊接著,程以歲想起了他給她治療脫臼時熟練的手法,覺得這個猜測,好像還挺合理。 還沒來得及多問,一個身穿淺駝色大衣的女生走到他們身邊,對話中斷,岑臻喊了一聲姐。 “嗯。”岑臻jiejie應他,看到程以歲露出甜甜的笑容,并自我介紹道,“我叫岑惜,是岑臻的jiejie。” 程以歲也跟她打了招呼,她不想打擾人家姐弟,打算先撤。 還是岑惜提醒岑臻送她一程。 程以歲下車后,岑惜把車子座椅往后調了調,準備瞇一會兒,她閉著眼睛問:“怎么沒提前跟我說你朋友來找你?我可以打車走的。” 岑臻開車,心不在焉地:“不是我朋友,是沈祁言女朋友。” 岑惜聞言猛地睜開眼,扭頭看他:“沈祁言居然有女朋友了?” “是啊,我也沒想到,原先我還以為他喜歡我呢,嚇我一跳。” “……” “你這什么表情?又不是我說的,好多球迷給我倆剪了視頻,剛開始我也嚇到了。” 岑惜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逗你的,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他那人吧……唉,誰知道呢。”岑臻嘆了口氣,把手機扔給岑惜,很快換了副表情,壞笑道,“給他打個電話,我逗逗他,看他什么反應。” - 程以歲在醫院大門口的禮品店里買了束花,其實本來是想買果籃,但是來得太晚了,果籃已經賣沒了。 她抱著花走到住院部,離著還有好幾扇門的距離,就聽見里面她爸的大嗓門侃侃而談:“誰說不是呢?老楊你看,我就是扭著個胳膊,能多大事兒?還醫生非得讓我住院,信不信我現在倒立比醫生還利索!” 來之前,她本來想過,會不會是她爸傷得很重,為了不讓她擔心才不讓她過來看,現在她知道,是自己多慮了。 可沒想到的是,她敲門進去之后,她爸一秒切換成病秧子模式。 程榮光皺著眉頭:“嘉華啊,你看看我這手,是不是就廢了啊?” 趙嘉華嘆氣:“唉,醫生都不敢保證,我哪敢說話?” 程以歲:“?” 這時旁邊病床的叔叔也湊過來,拍拍程以歲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孩子啊,你爸這病啊,挺折磨人的,你一定要好好聽話。” 她回頭看了一眼病床上寫著的患者姓名,這位叔叔果然姓楊。 程以歲:“……” 這年頭,老年人還組團詐騙了? 見程以歲沒反應,程榮光只好強行進入主題:“你看,爸爸歲數也不小了,又有一身病,這輩子最后的愿望啊,就是盼著我姑娘能找到個好人家,親手把你嫁出去。” 趙嘉華點頭:“對對,原來我那同事的兒子,真的挺不錯的,你要有空,就去看看?” 程以歲抱著花,全程沒放下,面無表情地揭穿他們:“爸,媽,楊叔叔,剛才要不是我在門口聽見你們在這吹牛逼,我沒準就信了。” 程榮光:“……” 趙嘉華:“……” 隔壁床病友:“……” - 因為程榮光健康到可以隔山打牛的程度,所以程以歲在醫院里沒待多久就走了,走時手里還抱著趙嘉華嫌棄她浪費錢買的康乃馨。 末班地鐵在隧道里飛馳,空蕩蕩的車廂里只有她一個人。 安靜坐在冷藍色座椅上的程以歲,像是不小心踏進時空隧道的外來游客。 離開吵鬧的環境,她開始回想今天晚上和岑臻的偶遇。 岑臻是她見過的,唯一一個沈祁言身邊比較親近的朋友,這次偶遇,她好像踏進了他的生活圈子一點,但心里也變得前所未有的別扭。 岑臻的jiejie是個名副其實的美女,沈祁言跟岑臻關系那么好,肯定見過他jiejie。 他身邊的人,好像都挺優秀的。 連他自己,僅僅是聲音出現在公眾視野,都會引起一片追捧。 …… 程以歲心里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 不知道遇到這樣的事別人會怎么想,反正對于程以歲來說,她是覺得自己該做些什么。 把花束移到左手,她從包里把手機拿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