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以歲想起小時候看《白蛇傳》，西湖斷橋，白娘子偶遇許仙，一同在畫舫上避雨。

    又想起長大后走進(jìn)4D電影院，深夜里躺在甲板上的Jack第一眼見到rose的那一幕。

    走出電影院，在蕭瑟的寒風(fēng)中，她掰開紅心烤紅薯，放進(jìn)嘴里軟糯的第一口。

    那些，和他這句話一樣，都是一切心動伊始的信號。

    程以歲的心輕顫了一下。

    并沒有提醒他。

    她有意混淆視聽，故意把話題扯開，讓一切發(fā)生的更加潤物細(xì)無聲：“人家說我是明星，我當(dāng)然開心了。”

    沈祁言漫不經(jīng)心地掀起眼皮，淡淡地說：“你比她好看。”

    第7章 . 他害羞了 “……我喝錯了。”……

    你比她好看。

    程以歲瞬間抓住了重點(diǎn)。

    這五個字，從他嘴里說出來，令人心動到心臟漏跳一拍。

    沈祁言神色如常，好像沒說過這句話似的問：“你是不是一下班就過來了？還沒吃飯？”

    她下意識地想，這是他的套路嗎？

    先說一句惹人遐想的話，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讓對方胡思亂想一晚上。

    可如果他愿意套路她……

    又說明了什么？

    察覺到自己已經(jīng)開始胡思亂想了，程以歲晃晃腦袋，把這些似是而非的想法甩開。

    她定了定神，以不變應(yīng)萬變，回答他的問題：“還沒吃，要一起嗎？附近的店我看都還開著。”

    “一起的話，你可能不太方便。”沈祁言說，“我不太習(xí)慣去外面吃，一般就自己煮一點(diǎn)，味道比較清淡。”

    “哇。”程以歲發(fā)出夸張的期待聲，忽略前面半句話，“沈老板這是又要幫我養(yǎng)狗，又要親手給我做飯啊？看來我不僅長得美，小日子過得也很美。”

    沈祁言愣了一下，心里說不上是生出什么感覺，最后只是無奈笑了聲：“這都什么跟什么……”

    程以歲把在她懷里睡著的大頭放進(jìn)它的專屬實(shí)木籠子里，壓低聲音，卻蓋不住語氣里的興奮：“所以你要煮什么？面條？我去買菜？”

    沈祁言有些意外：“真的要和我一起吃？可能不太好吃。”

    程以歲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和期待，眼睛里萃著亮閃閃的暖光：“天哪，有人給做飯，我這個吃飯的還挑個什么！”

    這是沈祁言第一次和程以歲對視。

    之前程以歲嘗試過幾次，但都被他或有意或無意的躲過去了。

    但這次是他主動迎上來的。

    與其說是對視，不如說是在從她的眼睛里尋找什么。

    其實(shí)，程以歲隱約有感覺，沈祁言大概是有心結(jié)的。

    不然光憑他這個長相，不該這么靦腆，起碼在面對異性時不該像他這樣無措。

    兩個人才剛剛認(rèn)識，她本來想著以后如果熟了再有機(jī)會問問他。

    可是今天這算誤打誤撞了嗎？

    他對做飯這事反應(yīng)這么大。

    難道自卑是因為，做的飯?zhí)貏e難吃？

    程以歲平靜的外表下，藏著一顆打起了退堂鼓的心。

    一個能讓這種級別帥哥自卑的廚藝，該有多難吃啊？

    寵物店的三樓是個小廚房，沈祁言看了她一會兒，轉(zhuǎn)身進(jìn)去做飯。

    程以歲聽著抽油煙機(jī)嗡嗡吹起響起的聲音，心里又多出了一個疑惑。

    既然做飯都這么難吃了，為什么不出去吃呢？

    難道是太有錢了，怕別人給他飯里下藥？

    ……

    下藥？

    他不會是經(jīng)歷過什么……

    她保持著胳膊疊在桌子上的姿勢待了許久，發(fā)覺自己越想越離譜，于是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清醒點(diǎn)。”

    把手放下去時，指尖不經(jīng)意掃倒了放在她手邊的飲料。

    “啪嗒”一聲，紙杯里透明的液/體帶著淺黃色的檸檬果rou蜿蜒流到地上。

    是沈祁言的那杯。

    程以歲把紙杯扶正，抽出紙巾擦了桌面，把紙巾扔進(jìn)垃圾桶時，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飲料。

    她倏地萌生了一個念頭。

    大頭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當(dāng)伴奏，蓋住了程以歲的腳步聲，她把自己的那杯拿過來，和沈祁言這杯并排放在一起。

    她把檸檬水放在左手，豆乳奶綠放在右手，顛了顛，得出結(jié)論，檸檬水要輕一點(diǎn)。

    程以歲輕輕嘬了一口奶綠，一口大概是半個飲料瓶蓋的量。

    再顛。

    還是檸檬水輕。

    于是她又嘬了一口。

    全程她都在盯著廚房，確保廚房門沒有打開。

    這種感覺像極了以前考試時作弊的感覺，手下奮筆疾書，還要時不時回頭看一眼教室后面的門上有沒有多出一雙眼睛。

    約莫半個鐘的時間，沈祁言做好飯出來。

    格外寬大的手掌，瓷盤在他手上都像芭比屋里的玩具。

    “你會打籃球嗎？”程以歲隨口問。

    普通人看到手指長的人總會有些條件反射性的問題，問男生是籃球，問女生是鋼琴。

    “不會。”沈祁言否定的很干脆，把菜放在桌上。椅子本來是面對面放著的，但他在坐下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把椅子往旁邊扯了一下，避免直對面的人。

    他的這個動作太熟練，仿佛已經(jīng)形成肌rou記憶，像是這一生從來就沒有與任何人面對面吃過飯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