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頁
陸煙掀開被子,瞥了眼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跡忍不住罵了兩句,罵完,陸煙起身下床。 住的是2302,衣柜里沒陸煙的衣服,陸煙隨便找了件黑襯衫換上。 襯衫衣擺堪堪打到她腿/根,那雙又白又嫩的長腿明晃晃地裸/露在空氣里。 凌亂的頭發扎在脖子,襯得脖子白得反光。 陸煙也沒管,隨便扣了幾顆扣子就走了出去,本以為周馳沒在家,沒想到他正站在落地窗打電話。 聽到動靜,男人轉過身看了眼身后,撞見女人的打扮,男人抬起扶了下眼鏡,對里面的人說了句:“我還有點事,先掛了。” 電話掛斷,周馳抬眼掃向女人,見她準備出門,周馳眉頭一皺,問:“干嘛去?” 陸煙揚了揚下巴,一臉淡定:“換衣服。” 說著,女人穿著黑襯衫不慌不忙走出2302。 陸煙剛按下密碼,還沒來得及進門身后就多了一道身影。 緊跟著,她被人帶了進去。 砰的一聲傳來,關門的聲音在陸煙耳邊響起。 還沒來得及反應,腰間便多了一股力道,下一秒,陸煙被男人圈在了懷里。 男人俯身湊到她耳邊問:“故意的?” 說著,男人的大手落在她的后腦勺,抱著她往懷里摁了一下。 摁完,男人扯了扯陸煙身上的黑襯衫,慢悠悠說了句:“穿著挺好,不用換。” 陸煙防備著周馳,沒讓他有別的動作,她下午還得出門。 周馳見陸煙一臉警惕,忍不住好笑,問:“你防賊?” 陸煙挑眉,哼哼兩聲,回:“你可比賊難防多了。” 周馳好脾氣地揉了揉陸煙的腦袋,沒跟她扯下去,只道:“去換。” 陸煙聞言慢慢推開周馳一個人走進臥室,臥室門沒關,周馳也跟著走了進來。 這還是周馳第一次進陸煙房間,里面裝修以灰色為主調,偏性/冷淡風,冰冷、沒有溫度。 墻上還掛著一兩張黑色調的照片,照片的人是陸煙。 她站在草原上,背后是連綿起伏的山脈、成群的黑牦牛還有迎風飄揚的風馬旗。 穿著一身棉麻連衣裙,風吹得頭發到處飛,有幾根落在嘴角,而她波瀾不驚地望著鏡頭。 細看,那雙眼睛里藏滿了悲涼、無助。 照片右下角有排小字,周馳認真看了一眼,是一串數字——12.5.23.房間一片沉默,誰都沒說話,只剩下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 周馳轉過臉看向女人,見她一臉平靜,沒有半點波瀾,周馳主動問:“川西拍的?” 陸煙套好貼身長裙,隨意整理了一下頭發,等差不多了才抬頭看向周馳說的那張照片。 看完,陸煙面不改回:“嗯。” “那時候你不是還在英國?”周馳記了下時間,問。 陸煙神色一頓,腦子里滑過一絲記憶,她確實在英國,還在留學。 只是那前兩天是謝婉君的忌日,她臨時買票回去了。 謝婉君那她每年都去,一次都沒錯過,那次回去,她本來訂的第二天的機票回英國。 沒想到,娛樂新聞爆出白舒有了新男友,正巧陸煙親眼坐實了那個消息。 她看見白舒上了一輛黑色卡宴,而卡宴后座坐的人是……周馳。 她當時想,媒體說錯了。 他不是新男友,是一直在背后的男人。 回去的路上,陸煙在手機上看到了川西的宣傳片,當天下午陸煙就買票跑過去了。 而這張照片是她抵達理塘拍的。 給她拍照的人是個藏族女人,當時她還聽不懂藏語,只見她手舞足蹈地跟她指背后的雪山和風馬旗。 她扭頭一看,風馬旗迎風飄揚、五顏六色、鮮艷奪目,而遠處的雪山高大神圣。 那一刻,她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噗通噗通。 她忽然明白,人生還有很多事可以做,還有很多人可以去愛。 想到這,陸煙抬了抬眼皮,指著照片說:“我最喜歡的照片。” 周馳重新看向照片,盯著里面的女人看,女人站在風馬旗下同他對視。 隔著時空,隔著歲月,他好像看到了幾年前的陸煙長什么樣。 孤獨、絕望而又倔強,向死而生,不畏不懼。 確實像她鎖骨下方的那朵黑玫瑰——你是惡魔,且為我所擁有。 或許外人眼里,她活得一塌糊涂,而她自己,從未變過。 “很漂亮。”周馳又看了幾眼照片,由衷夸獎。 陸煙已經換好衣服,聽到周馳的話,陸煙繞過床尾走到另一側,接著翻開抽屜,從里面翻出一個小木箱。 接著,木箱滾到床上,陸煙伸手一抬,里面的照片全都揚了出來。 周馳順著看過去。 有坐在石階上穿著民族服飾的老太太,有站在亂糟糟的集市,還有挑著擔布滿汗水的中年男人,也有蹲在路邊抽煙的年輕人。 有山川湖海,也有高樓大廈。 她什么都拍,什么打動她,她拍什么。 她的鏡頭有糾結、有猶豫、有掙扎,也有對生活的不滿。 每一張照片下都是她的,都是她的內心寫照,周馳好像能透過這些照片窺探出背后的人是什么樣。 直到看到最角落的一張,周馳望著上面熟悉的背影,眼睛一瞇,心里藏著的疑惑豁然開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