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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霧燃起,周馳一邊客氣地將打火機還給徐進,一邊捏著煙頭抽了-口,抽完,煞有介事地評了一句:“這煙確實不錯。” 評完,周馳有意問:“徐先生經常抽黃鶴樓?” “心情煩跺的時候抽兩根。"“聽說徐先生跑了不少地方,想必見識挺廣。"徐進是西安人,性子直,見周馳這么一問,也沒多想,簡單挑了幾句:“也沒多少,大多在國內跑。西北、川西這邊比較熟。這兩年一直待在這邊走長途運貨。頂多多接觸了幾個人,算不上見識廣。"周馳配合地笑了笑,嘴上夸著:“挺好,這事得做了才知道。不少人做都沒做就喊不行了。"夸完,周馳一副“打發時間”的表情,一臉淡定地問:“徐先生跟陸記者關系瞧著不錯,也是在旅途中認識的? 第39章 .. 皮卡車車尾處的空地,徐進扯了把領口,一只腿搭在花壇沿,一只直撐著。 聽到周馳的問話,徐進陷入短暫的回憶,想了片刻,徐進沒著急回,自己也點了一根煙。 抽了兩口,徐進往抬手擦了下身子,臉上的表情嚴肅起來,抬頭正八經地跟周馳說了幾句:“周先生這么說也算。說起來也有點復雜。 “我當初騎行走318線,中途摩托車壞了沒法動。就在折多山那一片,剛好撞見燉。她那時候正拿著攝像機拍東西。 徐進說到這停頓了兩秒,捏了捏手里的煙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徐進突然笑了一聲。 聽到笑聲,周馳抬了抬眼皮,默不作聲地瞥向徐進,只見徐進握著拳頭咳嗽兩下,搖了搖腦袋,忍不住感慨:“這女人對自己是真狠。” 周馳一臉疑惑,順著問:“狠? “對,是狠。“徐進肯定地點了點頭。 接著,徐進緩緩站直身子,轉過身走向皮卡車,給周馳伸手指了指皮車尾的凹陷處。 凹陷處太深,送進修車廠也沒法復原,這皮卡車到處都是擦痕、車身看起來很破舊。 看起來經歷過不少風風雨雨。 “這里就是被那女人開著弄的,當時我倆一起走了一趨丙察察線。路又陡又爛不好走。有一段盲走,差點飛下山崖。這女人開車猛,當時要是晚一步,我倆就沒命了。” 說到這,徐進現在都心有余悟。 像是找到了一個發泄口,徐進后背抵在皮卡車尾,一手搭在上面,一手抽著煙,抽完,又同周馳說了兩句:“這還不是最要命的。當天晚上我倆得趕回目巴村給那里一孩子送藥,這女人全程高能,手臂磁出血了都沒停。” “三個小時的路程硬是被她縮短了一個半小時。” “就這點,我徐進得佩服她一輩子。"徐進說這話時滿臉欣賞,眼里滿是回味,好似還在回憶當初的境況。 那是兩人一起經歷過生死之后才能有的信任、完完全全信服,愿意把命交給對方的默契。 周馳瞧著徐進眼底快要溢出來的贄賞,有那么一瞬間懷疑,他所見到的陸煙壓根兒不是真正的燉。 徐進嘴里勇敢、無畏、放肆灑脫的女人才是真正的陸煙。 一個骨子里都透著對自由的敬畏的女人,一個生來就應該活得坦坦蕩蕩的女人。 這一刻,周馳承認,他有點意外。 意外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在他沒接觸過的世界,陸煙曾跟別的男人經歷過生死、有過過命的交情。 甚至在徐進面前,她才是最真實的、最坦蕩的。 想到這,周馳地心口有些悶,彈了彈手上的煙灰,視線落在了皮卡車后視鏡上。 透過后視鏡,他隱約瞧見女人一臉情懶地靠在車門,女人低著頭正玩著手機。 角度太偏,周馳看不清那張臉,只看見半個側臉。 卻不難想象出這個女人有多漂亮。 可是,周馳又明白。 這女人不光漂亮,還很有魅力,讓人既想要征服又想要順從的魅力。 看到這,周馳緩緩收回目光,半偏著腦袋,指間夾著煙慢慢往嘴里送,吸了一口,周馳緩緩吐出煙霧。 吐成一個煙圈,逐漸消散在風里。 吐完,周馳不慌不忙地抬眼,喉啶上下滑動兩下,開控問:“徐先生覺得陸記者如何?“這話就問得有點意思了。 徐進抽煙的動作一滯,搭在車尾的手抓了兩把,緊跟著,徐進嘴角咧明了咧,一點沒泥,嘴上直夸:“我沒見過比燉更厲害的女人,這女人有時候狠到讓我懷疑燉的性別。不過,挺好,我喜歡。” 和諧的氣氛陡然被徐進的話打破,兩個男人默契對視,對視的那一秒刀光劍影、劍拔駕張。 好像隨時可以打起來,卻又在下一秒相視一笑,重新恢復”友好、融治”的場面。 對視兩眼,周馳率先移開視線,垂著眼皮、笑著拍了拍手,煞有介事地評了兩句:“陸煙確實有那資本讓人喜歡。徐先生能把命交給她也挺不錯。” “你倆的革命友誼還真是讓人美慕。” “只是…… 周馳說到這故意停頓了兩秒,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在徐進的注視下,慢慢開控:“只是,我也挺喜歡陸記者。” “可能跟徐先生的想法不一樣,我這人不大喜歡冒險臉。做我這一行的勝券在握才是王道。"“無論是項目還是……人,我向來勢在必得。” 周馳的話究如平地一聲雷,炸得突然、毫無征兆,明明說得那么隨意、平靜,話里話外卻充滿了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