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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 “還有多久?” “兩小時?!?/br> “……” “睡會兒?!?/br> “睡不著,難受。” “那說說話?!?/br> “什么話都能說?” “看情況?!?/br> 阮嫻猛地睜開眼,喝了口礦泉水吃了兩片止疼藥,邊擰瓶蓋邊問:“白舒的事你打算怎么處理?這女人的粉絲可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你采訪采到人情緒崩潰當場痛哭,這事在媒體的發酵下可越來越嚴重了?!?/br> “你要不道歉,怕是不太好收場。” “我就奇了怪了,你都問了什么,怎么還給人整抑郁了?屬實碰瓷呢?!?/br> 陸煙在新聞界是出了名的“犀利毒舌”,畢業于英國新聞專業排名第一的謝菲爾德大學,回國就進了ME公司旗下最好的雜志社《時尚》,主筆新欄目。 每次采訪都會問到極致、深挖人內心的欲望。 再加上她筆力極好,每次經她主筆的報紙一經上市基本一搶而光,而她也當仁不讓地被公司捧到了“一姐”的位置。 只是她的方式,總歸有點棱角。 采訪的人里,沒一個想被她采訪第二次的。 上個月影后白舒照例沒逃過陸煙的采訪,只不過這位影后成了陸煙三年職業生涯里唯一一個被問到情緒崩潰,上了熱搜的。 這事一出,白舒經紀人和粉絲全都抓著陸煙不放,ME公司高管迫于壓力也只能暫停她的職務,并要求她公開道歉。 陸煙對停職這事沒什么意見,可公開道歉是不存在的。 新聞采訪人要求客觀公正真實,她一沒扭曲事實、二沒帶私人情緒、三沒問什么超出記者范圍的問題。 回憶了一番當時的狀況,陸煙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白舒情緒崩潰的事,可跟她沒關系。 她不可能也不會為沒做的事承擔后果。 想到這陸煙垂了垂眼,沒所謂地掀唇:“一句真話的分量比整個世界還重?!?/br> “話是這么說,白舒跟周馳關系匪淺,你跟周馳這么對上不太合適?!?/br> 關系……匪淺? “說起來這倆還跟你是校友來著,都一中人。按理說在學校也算風流人物了,你真沒印象?” 對上阮嫻八卦的目光,陸煙皮笑rou不笑道:“哦,沒印象。” “你下次撒謊別這么理智氣壯?” “……” 如果她沒記錯,一中表白墻至今還流傳著一句話——一中特色,一班的周馳,三班的白舒,還有二食堂的阿姨。 她怎么能沒有印象。 想到這陸煙腦子里不由冒出一幕景,昏暗幽深的走廊盡頭站了一少年。 少年正從褲兜里掏煙盒,煙盒掏到一半,見到有人過來,臉上愣了兩秒,隨后舌尖舔了舔嘴角,似笑非笑地問:“想抽?” 不知道說啥了,就看文吧。 一句真話的分量比整個世界還要重——索爾仁尼琴文名《三十九度風》,靈感來自陳粒太太《種種》歌詞的“你是我的三十九度風”。 三十九度風——你炙熱且強勢地包裹著我。 第2章 Rose,我是商人。 下午19:.29分,拖車師傅終于趕到現場。 師傅是個敦厚老實的藏民,穿的藏族服飾,身形180左右,皮膚黢黑,戴了頂擋風帽。 一下車就提著一桶油朝陸煙兩人走過來,邊走邊問:“是陸女士?這是您需要的汽油。您車除了沒油還有其他故障嗎?” “沒?!?/br> “那我先幫您加滿油?” “行?!?/br> 陸煙邊說邊打開車門,彎腰熄了火拔了車鑰匙。關門前,又從儲物箱里取出錢包揣在兜里。 阮嫻高反嚴重,狀態一直不好。 這會兒見到拖車師傅,活像見到了如來佛祖。 在陸煙耳邊直道:“就這會兒我眼里只剩下師傅這一個男人,其他都得靠邊站。我現在就覺得這師傅帥過金城武?!?/br> “……” 加完油。 師傅朝趴在陸煙肩膀上、滿臉感激的阮嫻笑了笑,轉而問:“陸女士,這車是拖著走還是您自己開?” “我自己來?!?/br> “那行,按規定我走這一趟加上加油費剛好1000塊。您是現金還是微信支付?” 剛還感動得不行的阮嫻聽到這句話,瞬間耷拉下了臉,感情人服務這么周到全看在錢的份上呢。 相比阮嫻的懷疑人生,陸煙倒是十分淡定,不慌不忙地打開錢包,從里面數了十張人民幣一一交給拖車師傅。 加完油兩人重新上路,一路上沒再出什么意外。 抵達巴塘正好八點半,陸煙沒去客棧辦理入住,轉而往當地醫院開。 醫院人不算多,用不著排隊拿號,不到半小時阮嫻便被醫生安排進了病房。 趁著阮嫻休息,陸煙一個人走出醫院,在附近找了家店點了兩份粥。 高海拔地區得用高壓鍋才能熟,等的時間有點長,陸煙索性找了個座坐了下來。 這幾天一直沒看消息,她剛登上微信就被一通轟炸。 陸煙粗略地看了看,基本上都是丁玲發的,也有幾個不熟的人三三兩兩的消息。 只是,翻到盡頭都沒看到陸明的消息。 明知結果如何,可見事實如此,陸煙心臟還是不受控制地縮了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