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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即便失了理智的蔣延洲也還是蔣延洲,他心里再開心也知道此時不是表現出來的時宜。 所以在江南發覺之前,他很快就將微微揚起的唇角壓了下去。 然后恢復了那副淡淡的神情,看著江南明媚的眸子沉聲開口:“我一個人回家吃點藥睡一覺就好了。” 他特意咬重了“一個人”三個字。 果不其然下一秒江南的一張臉就不滿地皺了起來,聲音也拔高了幾分,“都燒成了這樣了光吃藥能好嗎?你是覺得自己智商太高燒不傻的嗎?” 江南炸毛起來,就像一只齜牙咧嘴的貓咪。柔柔軟軟的,沒有一點殺傷力,偏偏還不自知。 蔣延洲忍住想替江南順毛的沖動,毫無痕跡地將剛剛琢磨了好久的理由娓娓說出來:“我媽去鄉下看我姥姥了,我不想自己去醫院。” 江南絲毫不知道自己正在一步一步邁進蔣延洲的套路里。 聽到蔣延洲的理由時,她只是覺得有些好笑,這么大一個人了居然還怕自己去醫院,也不知道平直一副“老子睥睨天下”的氣勢是哪里來的。 再說了她什么時候說過要讓他自己去醫院了? 不過好笑歸好笑,江南還是安撫地在蔣延洲肩膀上輕拍了兩下,“jiejie我陪你去啊,反正你這個情況醫院是必須要去的。” 蔣延洲輕輕抿了下干燥的嘴唇,視線從江南身上挪到幾步開外的季暮雨身上,一副為江南著想的神色,“你今晚不是要去季暮雨的生日宴嗎?” 關心則亂。 江南眼里心里都是生病的蔣延洲,完全忘記了自己今晚上是有約的人。 她的手指糾結地攪在一起,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叫了季暮雨一聲。 正在發消息的季暮雨抬起頭來,“好了?那就走吧。” 季暮雨說著就打算揮手跟蔣延洲拜拜,只是她的“拜拜”還沒說出口,就被江南拉住了。 江南有幾分討好地晃了下季暮雨的胳膊,“季美女我能不能和你商量一個事啊?” 江南和季暮雨這么多年的交情,兩人已經熟悉到只是一個表情就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不等江南把后面的話說出來,季暮雨就一臉警惕地看著她,“你不會要說你不去參加我的生日宴了吧?” 江南面上帶了幾分對季暮雨的愧疚,朝不遠處的蔣延洲抬抬下巴,“蔣延洲發高燒了,我怕他燒出什么問題,想陪他去醫院看看。” 季暮雨也看出來蔣延洲今天病懨懨的。 可是她心里還是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能參加自己的生日會,沉吟了片刻后不死心地問江南:“他不能自己去嗎?” “我不太放心。”江南挽住季暮雨的胳膊,撒嬌似的把頭在季暮雨的肩膀上蹭了蹭,“而且他好像害怕自己去醫院。” 江南平時驕橫慣了,和季暮雨相處起來一向不拘小節的。 這會兒突然撒起嬌來,季暮雨反倒拿她沒有辦法了。 而且她也感覺得出來江南對蔣延洲的感情并不是像她表現出來的那么無所謂,作為閨蜜,季暮雨自然是希望江南可以得償夙愿的。 想到這兒,她故意有些嫌棄地把江南扒拉開,“行了行了你趕緊帶你的延哥去醫院吧,我早就看出來你是個重色輕友的貨了。” “那你不會生氣吧?”江南問得小心翼翼的。 “當然生氣。”季暮雨有些傲嬌地哼了聲,“所以你之后必須再為我過一個生日。” 聽季暮雨這么說,江南就知道她不會生氣了。 她笑嘻嘻地對季暮雨飛了個吻,“我保證,我一定再親自為你過一個完美的生日。” 送走季暮雨,天色已經微微擦黑了,灰暗的天空將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像是籠上一層柔和的馬賽克。 江南重新走到蔣延洲身邊,有幾分粗魯地拽起他的胳膊,“快點去醫院,不然你真燒傻了我可不負責” - 江南帶著蔣延洲打車去了最近一家規模還算大的三甲醫院。 雖然不是海城最大最好的醫院,但這絲毫不影響他們急診的忙碌。 江南是第一次一個人帶著病患來醫院看病,平時有個三病兩痛也是江成行給她安排好。 所以當她站在人來人往的急診大廳時,完全找不到北,甚至因為看指示牌太認真而差點被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病人撞上。 蔣延洲眼疾手快地拉著江南的手往自己的身邊帶了帶,等到那輪椅被推走了,才把江南簽到了一個人少的角落。 然后他去分診臺找護士要了個口罩,仔細給江南帶上,又順便替她捋了捋不太服帖的碎發,“你在這兒坐一會兒,我去掛號。” “要先掛號嗎?”江南說著瞥到不遠處的等候區空了個位置出來,忙不迭把蔣延洲推了過去,“那你坐著,我去掛。” 蔣延洲自然是不放心江南的,只是還不等他站起來,江南就一把摁住了他的肩膀。 然后在蔣延洲反應過來之前,江南哄小孩兒似的在他頭頂上輕輕拍了拍,“你現在是病患,你只用老實待著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給我。” 江南說完便抬腳往掛號處跑,根本沒有給蔣延洲再次反駁的機會。 然而掛號只是個開始,醫生給蔣延洲看完診后,又開了一疊五花八門的檢查。蔣延洲除了安心等著被檢查,交費、拿檢查報告一系列的雜活兒都被江南一力包攬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