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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抬頭,就看到蔣延洲認真地望著她。 江南下意識往后仰了仰身體,“什么東西?” “給你帶的早飯。”蔣延洲指了下袋子里的東西,“買了好幾樣,你挑你喜歡的吃就行。” “我不吃。”江南看到蔣延洲難得溫和的眉眼,昨晚心里憋得那股氣又沒由來地冒了起來,“蔣延洲你最近到底想干什么啊?你是不是覺得這種游戲很好玩?” “我沒有玩游戲。”蔣延洲神情嚴肅了幾分,“這些事情我不會拿來開玩笑的。” “那什么可以拿來開玩笑?你當初拒絕我?還是你說自己喜歡男生?” 江南很少有這么咄咄逼人的時候,她話音落下,看到蔣延洲有些受傷的眼神,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話說重了。 可是轉念想到當初蔣延洲拒絕自己的時候也沒絲毫的猶豫,她便又把自己的那點心軟給收了回去。 因為江南這三個連續的質問,蔣延洲遲遲沒有開口。 江南正要讓他把桌上早飯收回去,忽然聽到一句聲音不大卻足夠清晰的“對不起”。 這句“對不起”實在有些突然,江南忽然被噎住,一時不知道要說些什么。 過了會兒,蔣延洲不知道從哪兒摸了顆糖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在江南面前。然后將手又很快地縮了回去,悄悄地觀察著江南的神色。 像是個惹mama生氣了卻又不知道怎么把mama哄好的小男孩。 江南有時候都佩服自己的腦回路。 居然能把自己和蔣延洲想成母子。 想到這兒,上一秒還氣得要死的人忽然沒憋住“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蔣延洲大概也沒想到江南能在這種時候笑出來,遲疑了幾秒后他又拿了一顆糖擺在桌子上,“你不生氣了?” 說來也奇怪,十秒中之前江南還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委屈的人,并且因為這個不想和蔣延洲說一句話。 然而因為剛剛的笑場,那些不愉快的情緒好像被稀釋了不少。 可是江南覺得自己突然的變臉怪不好意思的,想了想又故意把臉板起來。 別開頭不去看蔣延洲那雙和他氣場并不怎么符合的可憐巴巴的眼睛,聲音也故意兇巴巴的,“怎么不生氣?對不起有用我哥還用去當警察?” “那我能不能申請等你氣消了不要和我絕交了?” 什么時候說一不二的霸王學習機都會向她江南申請事情了? 江南和蔣延洲認識了快一學期,還是第一次見他這么卑微。 那一瞬間,江南頓時有種自己達到了人生巔峰的成就感。 她抿著唇,正琢磨著怎么回答,教室后門就被人重重地推了開。 錢子安肥碩的身體帶著室外的風雪擠進來,一眼就鎖定了江南桌上的豐盛早餐。 “南哥,這么多東西你吃不完吧?” “都給你。”江南對錢子安難得大方,“你延哥請客。” “真的?”錢子安自然不會客氣,江南剛說完,他就拿起了那個看起來最有食欲的三明治咬了一口。 一邊咀嚼一邊拍了拍蔣延洲的胳膊,聲音含糊不清:“好兄弟謝了。” 謝你個大頭鬼。 蔣延洲看向錢子安的眼神里都是刀子,仿佛要將錢子安刺出無數個窟窿。 昨天藍翔給蔣延洲科普了半晌如何放下身段追女孩子,他晚上也回去思索了一整夜學習體會。 蔣延洲一大早就起來開始忙活買早餐,眼看著事態都朝著一個好的方向發展,卻不想半路殺出個錢二狗。 以前蔣延洲沒那么強烈的體會,現在他覺得錢子安是真的狗。 蔣延洲不動聲色地嘆了口氣,視線轉向江南時斂了對錢子安想要千刀萬剮的殺意。 他又從口袋里摸出一顆糖來放到江南面前,討好之意不言而喻。 江南這才注意到蔣延洲放上來的兩顆糖果,彩色的包裝紙上畫著可愛的動畫小人,而且每一顆糖都不一樣。 這樣的包裝的確很特別,但真正讓江南訝異的是這個包裝的糖和自從冰場回來后總是莫名其妙出現在她課桌上的糖如出一轍。 她瞪大眼睛看向蔣延洲,“之前的那些糖都是你送的?” “我看你挺喜歡吃的。”蔣延洲果然承認下來,“所以你能不能看在這些糖的份上考慮一下我的請求?” 只是江南還沒說話,吃著東西還閑不住的錢子安就插了進來,“什么糖?什么請求?只要你們請客我什么請求都答應。” 錢子安像個二傻子似的笑起來,笑了會兒突然覺得不對,看看江南又看看蔣延洲,“你們之間的‘三八線’什么時候沒有的?昨天放學還看到你們水火不容,一個晚上不見我錢子安就錯過了你們的青春?” 只是錢子安沒想到這兩人現在不僅在清掃“三八線”了,對外的默契也是驚人的好。 錢子安作為好奇寶寶的問題還沒問完,就收到了來自江南和蔣延洲異口同聲的一句“關你屁事”。 這兩個人平時誰的氣場都不弱,兩個人合起來懟人,根本不是錢子安能頂得住的。 他瑟瑟發抖地喝了一口牛奶,一聲不吭地把頭扭了回去。 錢子安終于消停了,蔣延洲還想說點什么,卻不想江南忽然把那兩顆糖拿了起來,另一只手拽住蔣延洲的衣袖,把糖送回到了他的手掌心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