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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有些尷尬地輕咳了一聲,“你不能換一下啊?” 江南也知道蔣延洲已經先系上了綁帶,強行要求他換腳有些說不過去。但只要想到他剛剛無聲的嘲笑,江南就忍不住地想和他抬杠。 不過口頭上的抬杠歸抬杠,江南身體還是很老實地打算將自己的腳換過來。哪知她還沒動,蔣延洲就已經把自己腳踝上的綁帶取了下來。 然后蔣延洲配合著江南的方向,換了只腳。 “現在可以了?”蔣延洲依舊揚著唇,“還是說你想再換一只腳?” 蔣延洲忽然這么好說話,江南的理直氣壯頓時散了個盡。 她沒搭理蔣延洲提出的問題,自己彎下腰把綁帶系好,搓了搓有些凍僵的手,開始轉移話題:“趕緊練吧。” 蔣延洲也沒有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聽江南說要開始,便給她大概說了一下注意事項。 然而聽起來簡單的事情做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容易。 由于兩個人的身高實在有些懸殊,腿長也差了不少,所以哪怕蔣延洲已經盡量將就江南的步子了,兩人還是磕磕絆絆的,沒走兩步就不得不踉踉蹌蹌地停下來。甚至有幾次,因為步調不一致兩人差點摔倒。 走了兩圈,江南有些不耐煩地停下來,“我都說了我們兩個不適合參加這個活動,不知道你瞎湊什么熱鬧。” 蔣延洲垂眸看著江南,深邃的眸子像是一潭無波無瀾的深泉。 江南還在因為訓練不順利覺得不耐煩,忽然感覺一股不重卻不容忽視的力道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微微偏頭,就看見蔣延洲忽然靠近了她,用他整截兒的手臂從她的背后攬住了她。 因為蔣延洲的動作,兩個的距離忽然靠近,江南又嗅到了屬于蔣延洲的那種淡淡的清冽氣息。 明明穿著厚實的羽絨服,可是江南卻仿佛能清晰感受到蔣延洲身上源源不斷傳過來的體溫。 江南僵住,突然不知道應該怎么動作。 “江南。”蔣延洲忽然出了聲,他的聲音被傍晚的風吹散,聽得有些不真切。 江南只能訥訥地應了一聲。 “你不用考慮太多,你只要按照你舒服的方式邁步就好了,剩下的交給我。”蔣延洲攬著江南的手安撫似的在她肩膀上拍了拍,“你也不要擔心會摔倒,如果真的摔下去了也是我給你墊著。” 不知道是蔣延洲那聲“江南”叫得很好聽,還是他那番話說得足夠讓人安心,江南心底那幾絲暴躁竟然奇異地被撫平了。 她下意識舔了下被冷風吹得有些干燥的唇瓣,微頓片刻后開口:“那再試試吧。” 接下來的時間江南的確放松了不少,加上她沒有了那么多不耐煩,雖然還不算流暢,但兩個人的練習明顯比之前順利了許多。 不知不覺就到了高三的放學時間,cao場邊亮得刺眼的照明聚光燈亮了起來,冬夜的寒意也不再隱藏,爭先恐后地將兩個人包圍。 江南望著呼吸時呼出的白色霧氣,冷得吸了吸鼻子。 蔣延洲也看出了江南的冷意,扶了下有些趔趄的江南,彎腰松開了系住兩人的彈性綁帶。 “今天就練到這里吧。”蔣延洲說著轉身雙手撐在看臺的欄桿上,一個起身翻過欄桿,將兩人的書包取下來,“沈叔來接你嗎?” 江南接過書包隨意地挎在肩膀上,“我讓他先回去了,我自己打車。” “那帶你去喝點熱的東西,我送你回去。” 大概是怕江南拒絕,蔣延洲并沒有給江南拒絕的機會,說著就跳下看領著她往校門口走。 只是兩人剛轉身,一聲難以忽視的“小江南”就傳進兩人的耳朵里。 蔣延洲的臉色微微一沉,看著江南笑著轉過頭。 季朝陽已經跑過來了,在江南躲開之前他自然而然地摸了下江南的發頂,“季暮雨發消息說你在訓練,沒想到你居然練到這么晚。” “還好,你不也才發放學嗎?”江南彎著眼睛笑了下。 “那又不一樣,我是不得不上課,但你這破訓練可有可無。”季朝陽瞥了眼站在江南身邊存在感極強的蔣延洲,“天都黑了你自己回去也太危險了,坐我們家車回去吧。” 江家和季家隔得不算很遠,的確比蔣延洲送她方便。 而且江南總覺得,她和蔣延洲目前的關系,一起放學回家只會徒增尷尬。季朝陽的出現正好給了她拒絕蔣延洲的理由。 所以幾乎是季朝陽話音剛落,江南就應了下來。 她轉頭看向蔣延洲,“我和季朝陽順路,就不麻煩你送我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行了走了走了。”季朝陽一把勾住江南的脖子,也沒和蔣延洲打招呼,帶著她就往前面走。 季朝陽自從那次冰場之后對蔣延洲又有些看不順眼了。 本以為江南和這個蔣延洲沒有可能了,哪知蔣延洲賊心不死,居然費盡心思和他們小江南一起參加了兩人三足。 江南和季朝陽鬧慣了,被季朝陽勾住也沒多想,只手下不留情地拍了他一下,“季朝陽你趕緊給我放開,小心我告你綁架花季少女。” “你隨便告,我才不放。” 兩個人正鬧騰,江南忽然聽到蔣延洲叫了自己一聲。 她怔了一下,就看到蔣延洲從書包里拿出了一個粉嫩嫩的和他風格完全不符合的袋子,遞到自己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