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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考完了試,高二年級這群學生也絲毫沒有解脫后的歡騰氣氛。反倒是都像霜打的茄子似的, 一個比一個萎靡不振。 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襯這悲涼的氛圍,考試結束那天海城便開始降溫。隱隱有要入秋的預兆。 因為崴腳的意外, 江南并沒有參加周五下午的體育課。 她一個人趴在教室補了個不受打擾的午覺。一直到上課的同學陸續回來, 她才坐直身子在座位上醒了會兒神。 蔣延洲回來的時候在江南桌上放了瓶還散著冷氣兒的可樂。 可樂瓶底撞到桌邊發出一聲不太明顯的悶響。江南抬頭,就看見蔣延洲穿著那件略有幾分sao包的紫色球衣, 斜斜地倚在教室門邊。 他正和一個男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最近看的幾場NBA球賽。 門外有不少刻意經過高二十班的女生。從蔣延洲降級到高二十班的第一天起,她們幾乎風雨無阻,每一節課間都會踩點似的從這里經過。 蔣延洲不在還好。但凡只要他在教室, 這些女生就會捂著嘴笑得一臉嬌羞, 然后心滿意足地回到自己班級等著下一次課間的到來。 江南見怪不怪地搖搖頭, 不禁再一次萌生出了蔣延洲這種少女殺手怎么會沒有女朋友的疑惑。 她拿起那瓶課前讓蔣延洲幫忙帶的可樂喝了幾口。 涼絲絲的液體順著喉嚨淌進胃里, 剛剛還籠在她周身的困意瞬間被驅趕走了大半。 一直到蔣延洲和那個男生結束了聊天,江南才抬抬下巴叫了他一聲:“等會兒就要出成績了,你什么感覺?” “沒什么感覺。”蔣延洲自己也買了瓶可樂。他拉開凳子,整個人往里面一癱, 然后擰開瓶蓋猛灌了一口。 考完試這兩天江南已經不止一次地問蔣延洲關于出成績的問題了。 江南也說不出自己到底在焦慮個什么東西。明明之前她還信心滿滿地覺得蔣延洲一定會給自己墊底,可是這兩天她眼皮卻一直在跳。 尤其是想到語文考試時做的那個再次考倒數第一夢,她心里越發沒底。 江南想問問蔣延洲覺得自己能能考多少分。下一秒就看見數學課代表抱著一沓考試專用的答題卡馬不停蹄地從前門跑了進來。 “兄弟姐妹們——老李頭和成績單還有十秒達到戰場。” 江南心里一緊。 她忽然就有點心疼那些好好學習的人了, 原來對學習成績有期待是這么種煎熬的感覺。而且她還僅僅只是不想被蔣延洲這個小學雞超過罷了。 李成江走進教室的時候, 臉上的表情還算輕松。 但教室里卻一秒安靜了下來。 李成江站在講臺上, 將手里那份成績單晃得嘩嘩作響。 他又看了一遍,好一會兒才不急不緩地開口:“這次年級雙第一都出在我們班。作為你們的班主任,我不知道該為考年級第一的同學開心還是該為考年級倒數第一的同學痛心。” 年級第一? 年級倒數第一在他們班沒什么好稀奇的,倒是沒想到年級第一居然也在他們班。 要知道從文理分科之后, 每次理科的年級第一都是出在九班那個火箭班。是以九班的同學在別班面前總是有種要高人一等的感覺。 有人滿臉羨慕地叫了舒夢凡一聲:“舒學霸你這次這么牛.逼?居然一躍成為年級第一了!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偷偷學習了?也太不厚道了吧!” 但舒夢凡顯然也在情況之外,緩了小幾秒后笑笑,“又不一定是我第一名?” 別人討論歸討論,但年級第一在哪個班顯然不是江南關心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李成江說那番話的時候,目光總是似有若無地往她和蔣延洲這邊瞥。 依照江南多年的經驗,李成江臉上每次出現這種眼神,就代表他在暗示那個人了。 江南心跳如雷。 這樣下去也太痛苦了,她決定轉移一下注意力。 這種時候手機肯定是玩不下去的,于是她偏頭,用指尖戳了下蔣延洲的手肘。 她壓低聲音:“你別看這次我們班有人考了年級第一老李頭開心——但是那些考得不好的,他肯定一個都不會放過。” 蔣延洲依舊是剛剛靠在椅子上喝水的那副懶散模樣,聞言挑眉看了眼湊到他桌邊的江南。 見蔣延洲感興趣,江南繼續說下去—— “但是你也不用太緊張,老李頭也沒什么新的招。折騰來折騰去也不過是把考得差的幾個同學給叫到辦公室談人生談理想而已。” 講臺上李成江依舊賣著關子。 江南望著蔣延洲笑了下,“按照我的經驗這種時候千萬不要反駁他——否則你的刑期會翻倍延長——” 也不知道是不是轉移注意力這招真的起了作用,江南心情比半分鐘前放松了不少。 于是她準備繼續再給蔣延洲這個新來沒多久的同桌再傳授一點對付老李頭的經驗。 “江南——”李成江忽然中氣十足地叫了江南一聲,“我看了老半天了你怎么一點不自覺?回回都穩定地考倒數第一居然還好意思找你同桌說話。” 回回都考倒數第一? 江南有點不敢相信地看著李成江。 然而她這眼神落在李成江眼里就是另外一種意味了。 “說你還不服氣了?蔣延洲這么優秀一個同學做你的同桌,你每天不跟別人學著點兒就算了還天天拉著別人在課上說小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