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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子安被摸了摸幾乎被震聾的耳朵,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江南整個人歪倒在了樓梯上。如果不是她一雙手緊緊吊在欄桿上,這會兒整個人估計都滾了下去。 錢子安嚇了一跳。 他趕緊蹲下去扶江南,哪知江南又是一聲慘叫。 “——腳崴了!”江南沒好氣地瞪了錢子安一眼,就著他的力道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錢二狗你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你跟我什么仇什么怨要這么搞我?” 錢子安也知道自己闖了禍,遮遮掩掩地不敢去看江南,“南哥我錯了——你還好吧?” “好到就差七竅生煙了。”江南覺得自己整個右腳的腳踝處火辣辣的疼。如果不是勉強還能動一下,她幾乎都要懷疑自己不幸骨折了。 “南哥我真不是故意的——”錢子安將江南扶進了教室,平日里總是嘻嘻哈哈的一張臉上難得有了歉意,“要是你腿真斷了我以后會對你負責的。” 江南覺得錢子安估計是真的有什么疾病。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負得起責嘛你就要負責——你少詛咒一點我就謝天謝地了。” “要不——”錢子安這會兒像只小雞仔似的瑟縮在江南的座位旁邊,“我去給老李頭說一下你要不別來考試了,在家好好休息一下。” “可別——”怕錢子安真去找李成江,江南趕緊拉住他。 以她對江成行的了解,要是她用崴腳當借口不去考試,他多半會覺得她是故意用苦rou計逃避考試。相反要是她堅持去考試,江成行說不定心一軟就給她一個“身殘志堅”專項獎金。 想到這兒,江南故作輕松地擺擺手,“你南哥什么時候輕傷下過火線?你把我送到校門口就行了。另外再警告你一次千萬別打什么要對我負責的鬼主意。” 錢子安還想說什么。 但到底拗不過江南,只能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了沈國志的車上。 - 江南第二天身殘志堅從校門口挪到教室的時候,離第一堂語文考試只剩了十分鐘。 江南覺得人倒霉到一定地步后真是干什么都不順。 她的姓氏首字母是“J”,按理說排座位時應該是排在前面的,并不用爬太高的樓層。結果也不知道年級組這次是抽了什么風,忽然決定這次月考的座位反向排列。也就是說原本在低樓層的人這次要去高樓層教室考試。 而江南自然便從一樓分到了六樓。 去六樓也就算了,哪知她昨天收書包忘記了收文具袋。所以此時不得不中途再拐去教室一趟取昨天被她遺忘的文具袋。 因為馬上就要開考,這會兒教室里坐滿了她不認識的人。 江南迅速取了文具袋單腳蹦出教室,剛蹦出教室就撞上了一個有幾分堅硬的人墻。 她揉著額頭抬眸,蔣延洲輪廓硬朗的下頜線就撞進她的眼簾。 江南有幾分驚訝,“這都要考試了你怎么還在這兒?” 蔣延洲倒是沒太多情緒,退后一步打量了站姿怪異的江南一眼,“你腳怎么了?” “昨天樓梯上摔了一跤。”江南不太在意推了下蔣延洲,“你不會也才到學校吧?你沒事兒回教室干什么?” “我回來看我在哪個考場。”蔣延洲說著就往門上高二十班的座次安排表上瞥了眼。 江南臉上緩緩浮現出一個問號。 還有十分鐘就考試了居然還有人不知道自己在哪個考場?這種扯淡的事兒估計也就只有她的小學雞同桌干得出來了。 江南也順著蔣延洲的目光看了一眼座次表。結果沒想到兩個人居然在同一個考場。 既然如此,她作為蔣延洲學習路上的領路人,自然有義務確保他考試不要遲到。 江南剛準備催蔣延洲快點,一截堅實的小臂就橫在她的面前。 蔣延洲的皮膚很白,清晨暖黃的陽光灑在他的皮膚上,江南甚至能看清上面細微的汗毛。 她身子微微頓了下,有點摸不清蔣延洲這個動作是幾個意思。 蔣延洲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也沒多解釋,直接拉著江南的手搭在他的那截兒手臂上。 見江南下意識就要往后縮,他才懶懶散散地開了口:“就你這腿腳不便的模樣龜速走到六樓,估計考試都得進行一半了吧。” 合著這人是想扶她。 江南原本條件反射地想懟一句“你全家都龜速”,但一想到人形移動扶手應該會比冰冷的欄桿順手許多,又默默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兩個人用三只腳剛走上六樓,走廊上的巡考老師就面色不善地開始催促他們,“那兩個同學你們拖拖拉拉的怎么回事?還剩兩分鐘就打鈴了還不趕緊進考場。” 江南一向臉皮厚,這種不痛不癢的訓話她通常不會放在眼里。 何況不是還有兩分鐘嘛?有什么好著急的。 她松開蔣延洲的小臂,從書包里摸了瓶牛奶出來,當著那位巡考老師的面把牛奶遞到蔣延洲手上。然后豪爽地在蔣延洲的背上拍了拍,“做題之前把這瓶牛奶喝了。” “你自己留著喝吧。”蔣延洲轉身就要進考場。 結果他腳下還沒挪一步,就又被江南給拽了回來,“你趕緊拿著喝了。牛奶補腦,說不定你等會兒考試都能多考幾分。” 蔣延洲勾著唇嗤笑了聲,“我覺得你可能會更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