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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那句“輸了別哭”是他隨口一說。可是這會兒,莫名的他就覺得,要是他贏了江南,她似乎真的會哭。 微微一頓,蔣延洲扔球的手不動聲色地偏了個角度。 籃球便砸在了籃板的一角上,被重重一彈,落回地上,跳動了幾下之后兀自滾向了江南的腳邊。 盯著腳邊的球,江南還有幾分反應不過來。她都做好和蔣延洲死磕的準備了,忽然就這么贏了? 蔣延洲好像并沒沒有多難過,他笑著聳了聳肩,“你贏了。” 汗水浸濕了他的紫色球衣,他漫不經心掀起衣擺輕扇了下。 球衣比校服要寬大許多,順著蔣延洲的動作,江南再一次看見了他那形狀好看、線條流暢的腹肌。 若隱若現,比之前在游泳館又多了幾分朦朧的誘人。 大概是察覺到江南的視線,蔣延洲驀然停了手里的動作。沒再說什么,轉身直接出了cao場。 - 由于江南和蔣延洲這一出實在是過于精彩,看戲看得忘我的季暮雨也沒有了自己上場表演的心思。于是她拉了季朝陽隨便糊弄了幾下,便和江南一起回了教室。 蔣延洲回教室的時候,江南已經趴在桌上了。 女生纖細瘦削的背上搭著件黑色薄外套,蒙了層細汗的側臉緊緊貼在胳膊上,輕闔著眼,像是在閉目養神。 蔣延洲沒吵她,站在座位邊盯著她精致小巧側臉看了會兒,然后將手里的兩瓶冰牛奶輕輕放在了江南的桌面上。 很快就打了上課鈴。 這節課按理說應該是化學課,只是大家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到化學老師的人影。 沒人看管,除了幾個永遠自律的學霸,高二十班的小學雞們漸漸開始交頭接耳起來。更有甚者甚至拿出手機一邊吃零食一邊看起了視頻。 剛剛體育課上的劇烈運動消耗了江南不少的體力,她原本打算趁著放學之前睡上一覺。結果還沒睡著,周圍“嗡嗡嗡”的聲音就越來越大,吵得她腦仁直犯疼。 江南不爽地嘆口氣,有些暴躁地拉起外套捂住耳朵。 但顯然收效甚微。 就這么又趴了幾分鐘,江南果斷放棄了睡眠計劃。 她煩躁地抓著頭發直起身,就看見她桌上不知什么時候擺了兩瓶牛奶。藍白色的包裝,在幾瓶花花綠綠的飲料之中格外顯眼。 那幾瓶飲料是她回來的時候,季朝陽、張牧淮他們送的。可是對于那兩瓶牛奶,江南完全沒有印象。 她四下望了望,實在想不出誰這么奇葩居然在體育課后給人送牛奶。 緩了兩秒,江南拿起那兩瓶牛奶,準備反手扔在靠墻的那只大垃圾桶里。 ——這是江南一向處理匿名禮物的辦法。 江南從小就長得好看,加上家境好會打扮,從小學到高中不少人追過她。而對于這些小男生,送禮物便是他們追女孩最為常用的手段。 小到一包紙巾,大到一人高的玩偶熊,江南都碰到過。 但江南一般都不會隨意收下。對于那些有署名的禮物還好辦,直接還回去就行。但遇到匿名找不到禮物主人的,江南便只能把它們送給垃圾桶。 她翹著凳子,準備來一個姿勢標準的反手投籃。 只是她手腕剛準備發力,一股溫暖干燥就覆在了她的腕上,阻止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江南微怔,微一垂眸就看見蔣延洲骨節分明的手掌正搭在她的手腕上。連帶握住的,還有她手上那瓶牛奶。 男生的手掌很寬大,和她纖細的手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江南甚至覺得,就算再把她另一截手腕塞進去,蔣延洲也能輕輕松松握住。 “你有事?”語氣有點沖。 雖然球場上贏了蔣延洲讓江南的心情好了不少,但是這并不代表她就這么原諒了他。 蔣延洲的眼底波瀾不驚,他沒什么表情地盯著江南手里的牛奶,淡聲問她:“為什么扔了?” “為什么不能扔?”江南覺得蔣延洲質問的語氣有些好笑,吊兒郎當地靠在椅背上,“又不知道是誰送的,萬一給我下毒了怎么辦?” 大概是覺得這個理由有那么點牽強,她很快又補充了一句:“畢竟南哥我長這么好看,很容易招人嫉妒的。” 蔣延洲握著江南手腕沒動。 江南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她這位同桌又抽哪門子的風。她散漫地哼笑了一聲,“不讓我扔的話——要不送你?” 她說著就打算把牛奶往蔣延洲手里塞。 結果蔣延洲下一秒卻松了手,那兩瓶牛奶隨著江南的動作一前一后落到了地上,滾了幾圈,有些狼狽地躺在兩張桌子中間。 蔣延洲也沒有要撿起來的意思,聲音里透著幾分冷意:“牛奶我送的。” 江南頓時愣住。 打死她她都沒想到那兩瓶牛奶會是蔣延洲送的。 不然她就是再不開心,也不會做出這種當著別人的面把禮物扔進垃圾桶這種事兒。 實在是太跌份了。 江南瞥了眼沾了些灰漬的牛奶,默默彎腰撿了起來,用紙擦干凈后,和那幾瓶花花綠綠的飲料重新擺在了一起。 她心虛地瞥了蔣延洲,剛剛還理直氣壯老子最rou的人瞬間萎掉。 江南用她那顆金魚腦子足足想了五分鐘,才想起來蔣延洲突然給她送牛奶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