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頁
藍翔還在為剛剛的事感到抱歉,菜一上來便對著江南大獻殷勤。又是盛飯又是倒茶,就差沒一筷子一筷子地給江南喂進嘴里了。 蔣延洲喝完一口湯抬起頭,就看見江南正疲于應付著藍翔有些過分的熱情。 桌上的新鮮的幾碗麻辣燙冒著騰騰的熱氣。隔著白色的霧氣,女生的側臉看上去有幾分不太真切的朦朧。 蔣延洲捏著筷子的手頓了下,然后用筷頭的另一端抵住藍翔準備繼續給江南夾菜的手。 語氣淡淡的:“人家自己長了手,需要你在這兒瞎cao心?” 蔣延洲是難得發了點好心給江南解圍,可是江南卻莫名從這句話里聽出了幾絲醋味。 酸溜溜的,彌散在空氣中。 ——像是在不爽自己的小弟和別人過于熱絡而冷落了自己。 江南咬著筷子,偏頭看了蔣延洲一眼。見他興致不高,越發地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搶人小弟的罪過可不小。 何況江南在猛灌了一口季暮雨帶回來的冰可樂后心底的氣已經消了不少,也的確有點承受不住藍翔這近乎于狗腿的熱情。 她朝藍翔揮了揮手,“行了行了,南哥我沒那么小氣。你要真覺得閑就好好哄哄你延哥——” ——畢竟你延哥看上去更想弄死你。 后半句江南沒敢說,她怕她一說出口,下一秒蔣延洲想弄死的人就是她了。 藍翔的視線在江南和蔣延洲的臉上打轉,好像這會兒看起來的確是他延哥臉上的不爽更多一點。于是他筷鋒一轉,給蔣延洲夾了塊蘸著辣椒面的腦花。 只是那塊腦花還沒碰到蔣延洲的碗邊,就被蔣延洲給擋了回去。 蔣延洲覷了藍翔一眼:“吃哪兒補哪兒,這玩意兒建議你多吃一點。” - 幼小脆弱的心靈接二連三被傷害,藍翔整個人頓時萎了不少。話也不說,就一個人悶悶地吃著菜。 江南本以為這頓飯沒了活躍氣氛的主,肯定會吃得不尷不尬。 結果沒過幾分鐘,甚至她一顆心還沒來得及cao完,藍翔就又滿血復活地拉著季暮雨侃天侃地起來。 江南覺得,藍翔有一顆金魚腦子實錘了。 一頓飯吃了小半個小時。江南放下筷子的時候,店里已經空了一大半。 兩個男生還在吃,江南她們便等著。 大概是等得無聊了,季暮雨忽然叫了藍翔一聲:“挖掘機,你和延哥以前是同學啊?” “高一是,高二延哥就休學了。”因為嘴里塞滿了飯,藍翔的聲音有些含糊。 江南一直對蔣延洲休學留級這件事充滿了興趣。沒別的原因,就單純想知道她這個同桌到底是不是像錢二狗說的那樣成績巨差。畢竟她之前揚言說過,要憑成績把自己的座位搶回來。 所以在聽到藍翔回答季暮雨的時候,她手里撕紙巾的動作一頓,視線若有若無地往身旁的座位上飄。 蔣延洲還在吃飯。 他吃飯時很安靜,不像這個年紀的大多數男生那樣不講究,而是慢條斯理的。一看就是餐桌禮儀培養得極好。 即便是聽到自己的名字,他也沒有急著要參與這個對話的意思。 他不說話,季暮雨便認為是默許他們討論的意思。 于是她繼續問下去:“那延哥是為什么休學啊?” 藍翔雖然是個金魚腦子,但是對于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心里還是有桿秤來衡量的。 是以在聽到這個涉及蔣延洲隱私的問題時,他并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抬頭看了蔣延洲一眼。 藍翔的本意是想讓蔣延洲自己做決定,倒不想這欲言又止的神情落在季暮雨和江南眼里,多了層別的意味。 ——像極了因為成績差而不好意思開口言明的后進生。 “成績差沒什么丟臉的,在座的除了挖掘機和我們夏夏,誰還不是個吊車尾的了?”季暮雨一副過來人的表情,安慰蔣延洲,“車尾這東西,吊著吊著也就習慣了。” 蔣延洲正好吃掉碗里的最后一口米飯,抬起頭來看了季暮雨一眼。 眼神有幾分復雜。 這個一言難盡的眼神使江南更加肯定,蔣延洲就是一個成績巨差的小學雞,期間甚至因為不想上學而故意休學了一年。 至于為什么能分到他們十班來,估計也是家里有什么關系。 想到這兒,江南拼命抑制住自己瘋狂想上翹的嘴角,附和著季暮雨:“成績好又不能當飯吃,想開點比什么都重要。” 明明是說著安慰的話,蔣延洲卻在江南眼睛里捕捉到了一絲興味。似乎是在開心,終于有個小垃圾的成績比她還差了。 他忽然就覺得有點好笑。 沒給藍翔出聲解釋的機會,蔣延洲先一步開口,半真半假順著江南的話頭:“你們沒有考過我這樣的成績,是沒有辦法感同身受的。” - 吃過飯,一群人回到教室。已經有不少人趴在課桌上午休了。 江南的覺一向都是在課堂上睡,所以她并沒有午睡的習慣。別人睡午覺,她就看劇打游戲。 可是自從那天在游泳館報廢了手機后,她一直沒來得及買新的。這會兒難免覺得無聊。 發了會兒呆,江南決定找她的小學雞同桌聊天。 蔣延洲原本打算睡覺,卻不想剛閉上眼,肩膀就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