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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烤雞我來啦。 兩米,一米…… 隨著距離漸漸縮小…… 蘇云舉起隨身攜帶的棍子,一個餓狼撲食般就往前撲,絲毫沒注意腳下的異樣。 林子里常年不見天日,地上潮氣很重,蘇云一腳踏在了一塊青青苔蘚上,腳下一滑,整個人順著絲滑的落葉飛了出去,掉進了一個山溝溝里。 更可惡的是,連只野雞的羽毛都沒碰著,那只野雞呼啦啦一下揚著翅膀一下子就飛走了,還頗為得意地“嘎嘎——”叫了兩聲,那只野雞停在樹枝上高傲地看了躺在溝里的蘇云兩眼,然后一張翅膀,雄赳赳,氣昂昂地拖著尾羽從她頭上飛走了。 好氣! 別讓我捉住你,捉住你,非拔光你的毛不可。 蘇云氣得半死,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正想要從山溝里爬出來,腳底下傳來一陣劇痛,她低頭一看,腳踝又紅又腫,一動就鉆心的疼。 好像是剛剛摔下來的時候,不小心扭到腳了,不僅如此,手臂在落下來的時候還不小心被刮傷了,一動就火辣辣的疼。 還有屁股,背…… 剛剛跌下來的時候,整個人腦袋都是懵的,這會兒回過神了,才發現身上哪哪都疼…… 好吧,所以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蘇云嘗試著走了幾步,想爬出山溝,卻因為腳上的疼痛,再次跌落回溝底,好嘛,蘇云望著落差差不多兩米的山溝溝,決定想辦法先繞回去。。 于是她拖著半殘的身體,撐著木棍,忍著痛,一瘸一拐地繼續往樹林深處走去。 唉,真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死,別讓我捉到你! 哼! 蘇云氣鼓鼓地順著山溝溝慢慢往外走。 而另一邊,夜風黑色的身影如同閃電,快速地穿梭過一片片林子, 他一路上跑得飛快,身上被樹枝掛了好幾道口子都顧不上了,終于在天亮的時候,回到了那座熟悉的院子。 夜風有些怯弱地推開了門,他有些不敢面對蘇云,因為其實他的傷早已好了,大多數的傷口早已結痂痊愈,剩下的最深的幾道也結了一層薄薄的痂,他早已經不再是那個受了重傷走不動,需要養傷的傷員了,他已然痊愈,可以自己離開,自己打獵,自己生活,不需要再靠著別人,也不能夠再繼續拖累別人... 在這個殘酷的末世,物資都是十分有限的資源,大多數人或者是獸人都是獨自生活,獨來獨往,連他也不例外,偶爾遇到危險,也不是沒有受到過幫助,不過多是同類的獸人,最多提供個暫時安全的地方,一碗水,最后也多是看他能走了,就開始動手趕人了...對比與總是忌憚著獸人的人類,不趁著他受傷,冷眼相對抑或者是過來捅他一刀,獸人其實很算是好了。 “異類相斥。”這句話是他以前住在他隔壁的莫文心說的。 莫文心是一個猴人,一直住在夜風的隔壁,是夜風唯一的朋友也是夜風的老師,他為夜風起名,教夜風說話,還有許許多多的東西,他最常念叨的一句話是:“異類相斥!人類是永遠不可能真正接納他們獸人的!” 莫文心的獸人基因并不明顯,外表沒有突出的耳朵尾巴,他的外表極似人類,只是毛發略盛,五官略為粗獷,其余的外表并無太大的區別。 他是在野外被發現,然后被當作人類送進孤兒院,好心的人收養了他,他以人類的身份,被父母養育了十幾年,也作為一個人在人類社會生活了十幾年,卻在一次體檢中被查出獸人的基因。 于是,啪——地一下,人類的生活就像是一個絢爛的泡沫一樣忽得就碎了,那些原本像是美夢一樣的生活就這樣輕飄飄的消散了。 當研究人員找上門要強行武力收容他,他奮力反抗后,被注射了不知名的液體后,身子不可抑制地產生了變化,獸人基因顯現,他也因為副作用不可抑制地發了狂,赤目欲裂,雙眼充血,力大無窮,他在被一圈研究員武力圍攻時,奮力逃了出去,原本他可以一走了之,逃到山林。 但他依舊牽掛對他有著十幾年養育之恩的父母,看見他們因非法收養他而獲罪拘留時,他還是出現在警局門口,打算沖進去救人,但是他卻萬萬沒有想到,這一切竟然只是一場騙局。 在養父母看到他發狂雙目充血,呲牙畢露的時候,十幾年的養育情分便頃刻間煙消云散,他們毅然決然地放棄了他,配合警方與實驗室演了一出好戲,就為了等他上鉤,他卻還抱著對父母的掛念,傻傻地自投羅網,于是他就這樣被抓進了實驗室,從此以后等待著他的只是無休無止地實驗與折磨。 在實驗室里,莫文心教會了他許多,他是他的老師,也是他唯一擁有過的朋友,夜風不敢也不會忘卻,最后他臨死前說的話,“人類是不可能真正接受異類的,一旦你露出尖牙,他們就會將你拋棄。” 他的傷早已好了,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 可不知道為什么看著那個一點一點由荒蕪變成熱鬧的小院,他竟生出了想晚一些再晚一些的念頭。 誰知道,他卻在小心地捂著傷口隱瞞傷情的時候,卻不小心傷到了蘇云,看著她那雙愕然地眼睛,受傷的脖頸,夜風腦子里閃過地畫面是那些人類驚異,提防…再到厭惡的目光… 他… 夜風垂下眼睫,內心滿是悵然與悲傷,他不愿在蘇云臉上看到那樣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