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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根部才是精髓,而且埋在土地里,所以其實大部分人認不得它的模樣是很正常的。 一般只有村里的老人們認得板藍,但是也只是偶爾春天摘它的葉子當作野菜吃,到了秋天有個什么頭疼腦熱的時候,才挖其根,煲藥水,用來治病。 記得小的時候,蘇云體質弱,經常時不時會頭疼發燒,外婆沒少給她喝這個,因為害怕苦,外婆還會加一些白糖,煲好的,新鮮出爐的湯水融入了白糖,暖乎乎,甜滋滋的,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草木香味,蘇云十分喜歡喝,也經常有事沒事幫外婆摘這些野生草藥,用來煲涼茶水喝,甚至因為喝多了,導致寒涼過度,拉了幾次肚子,最后才被外婆喝止了。 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喝過了,但是還是蠻懷念那股清清涼涼的涼茶味的,那兒時的涼茶,真真正正的草本而制,搭配土冰糖,味道甘苦清甜,根本不是城市加了糖精的涼茶能夠媲美的。 時隔這么久,蘇云雖然很久沒有喝到了,還是十分懷念。 但是最后板藍根總共也沒有找到多少,蘇云一股腦地把附近幾棵板藍根給薅了個干凈,打算洗干凈,全株直接給夜風熬了當藥喝。 板藍根包治百病! 問題不大。 接著又走了一段路,眼尖的在靠近溝渠的地方發現了幾株干煸枯萎的玉米桿,只見它們身形凄然,一頭倒在泥土里,枯黃的枝葉間,依稀可見幾個碩大的鼓包。 蘇云心頭一喜,急忙走上前去,用棍子撥弄了幾下,確定沒有異常才伸手撿了起來,撥開枯萎的苞葉一看,有好幾顆掙脫苞葉挨近泥土的玉米粒已經堅強的生出了嫩芽。 嫩芽伸出脆生生的手,正艱難地伏在土地上吸取營養,估計任由它們自然生長一段時間,幸運地長出幾棵,秋天這里又會結上幾棵玉米,續而結出幾個又大又肥的玉米,被老鼠叼走幾個,被鳥啄幾個,被蟲啃一些,最后剩下的,繼續倒地,發芽,艱難培育下一代。 不過現下,它們落到了蘇云的手里。 蘇云笑瞇瞇地保證,它們必然都能夠茁壯成長,將血脈延續下去。 未來這一片,哦,不,這一大片將都是一片玉米地。 蘇云心頭美滋滋的,將它們統統收了起來,打算回去精心培育生苗。 再伸手去扒拉另外一些包裹得好好的,有幾個被風干了,也有一些直接發霉了。 蘇云上手一陣挑挑撿撿,將幾個風干的也收好了,一起準備重點培育。 至于那些發霉的,則朝著還算濕潤的深溝里面一扔,接下來就看它們自己的造化了。 干完這一切,蘇云拍拍手,轉身就回去了。 這時夜風也摘了小半袋金銀花,加上之前蘇云一路摘的草藥,今天的收獲頗為豐富啊。 回到家第一件事情蘇云先是翻出了個矮陶罐,盛上水,把夜風之前送給她的花束,連同最開始折的那枝金銀花一并插了進去,擺弄了一番,綠葉高低錯落中點綴著點點黃白的小花,搭配古舊的陶罐,還別說,遠遠望過去自有一番風味。 蘇云滿意地拍拍手,對自己的藝術作品很滿意。 倒了杯溫水,邊喝邊愜意地欣賞著。 這時夜風也放好東西,走進了屋里,一進門就看到了擺在桌子正中的花草,那是他今天早上摘的野花野草,剛剛幫蘇云洗草藥的時候,他也后知后覺地發現了,自己似乎誤會了蘇云的意思,她并不是隨意摘野草玩兒,而是在弄一種叫做草藥的東西。 想到自己還傻乎乎地摘了一些沒有用的野草野花遞給她,他就覺得十分不好意思,可沒想到,蘇云卻把它們都帶了回來,還裝在了瓶子里,將它們細心整理,擺成美麗的形狀。 “這——”夜風頓時有些驚訝,隨后壓低聲音歉意道:“這些是沒有用的...” “很漂亮吧!”蘇云不等他說完,打斷他的話,笑道。 突然被這么一問,一向腦回路單純的夜風想都沒想,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回答道:“很漂亮。” “好看就行啦,屋子里擺些花花草草,看了就讓人心情愉悅呢。”蘇云開心講述著花草的妙處:“之前我們那里的人還經常花錢買些花草擺在家里,我倒覺得自然的更好看。” 夜風聽得云里霧里,滿腦子問號:花錢?買?之前?雖然他有些聽不懂蘇云在說些什么,但是他可以看得懂蘇云的情緒,她眉眼彎彎,眼含笑意,在看著那些花草的時候是珍惜的,是快樂的,她的行動跟語言都在說著,那些野花野草并不是沒有用的,而是有價值的。 感受著對方的珍重與愛惜,在沒人注意的地方,夜風也快樂地輕輕擺動著尾巴。 蘇云蹲在屋檐下細細挑揀著草藥,把雜草雜質全部一點點挑出來丟掉,然后直接攤開放在簸箕上,擺在通風的地方,讓它們自然風干。 像是蒲公英,雷公根,金銀花這種,水洗會散藥性,直接攤著晾曬就好了,反正太陽也是天然的紫外線,免費的天然消毒機。 車前草葉子厚實,油膜封鎖,不怕水洗,直接讓夜風幫忙洗干凈了,擺在太陽底下晾干水份。 還有今晚要熬煮的板藍根,也是洗干凈了,先擺在太陽底下曬一會兒,消消毒。 接著得趕緊處理好玉米的種子,蘇云在后院選了塊厚實肥沃的土地,用作育苗基地,反正這會兒后院位置開闊,地廣菜稀,有的是位置,區區一塊育苗地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