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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姮道:“皇上,當(dāng)初爹爹心善收養(yǎng)了罪婦,罪婦在宋家又得眾人善待多年,罪婦不忍宋家眾人承受牢獄之災(zāi),請皇上釋放他們。” 元箴帝心里雖不痛快宋姮威脅他,但也并沒有在這件事上糾結(jié),這點小事比起五鎮(zhèn)來說根本不是事,他道:“朕可以答應(yīng)你。” 隨后他便傳旨道:“杜懷鈺,釋放宋家滿門,歸還府邸。” 親耳聽到元箴帝說出這句話,宋姮便放心了,宋姮道:“如此,罪婦愿意去西靖。” 她的話音落下,瓷器清脆的碎裂聲在安靜的大殿里尤為突兀,宋姮驟然回過頭去,便見宋嘉言捏碎了一只茶盞,鮮血從指縫間溢出來。 宋姮看著他受傷的手,咬了咬唇,心里泛起綿密的痛。 宋嘉言抬起布滿血絲的眼睛,與她對視一眼,然后又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見大家的目光都停在他身上,他清了清嗓子解釋道:“一時失態(tài),讓大家見笑了。” 頓了頓,他又看向宋姮,嘴角輕輕的勾了勾,帶著幾分譏諷,隨后站起身來,朝皇上拱手道:“父皇,請允許兒臣去包扎傷口。” 元箴帝皺著眉頭揮揮手,示意沈昭下去,他知道沈昭聽到宋姮要嫁給別人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但是他想時間久了他遲早會慢慢淡忘宋姮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宋姮在離開魏瀾前,依舊住在宋家,此時的宋家已非往日的光景,家中仆從散盡,宋星河也與林氏和離,唯獨許氏還留在他身邊。 從前熱熱鬧鬧的宋家,現(xiàn)在是門可羅雀。 宋姮即將要走,來玄清閣看看宋星河。 宋星河正在看她娘親的畫像,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來,見是宋姮,他臉上的惆悵之色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溫和的笑容,他道:“姮兒來了。” 宋姮朝宋星河福了福身子,喊了聲:“爹爹。” 宋星河讓她起身。 宋姮抬眸看著宋星河的臉,在詔獄待了一段日子,宋星河似乎滄桑了許多,宋姮眼中涌上一陣淚意,她連忙低著頭,垂著眸子將眼淚忍回去,她悶聲道:“女兒即將離開魏瀾,想過來問問爹爹,將來有什么打算?” 宋星河心里生出幾分感傷,但更多的是不舍,宋姮八歲來到他身邊,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去九年,他將這個女兒疼到心坎里去了,之前她嫁給沈昭,雖然也不再身邊,但好歹能見得著,如今她去了西靖,往后再見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宋星河知道如今的一切已無法再改變,他壓住心底濃烈的不舍道:“姮兒,爹爹不想繼續(xù)留在京城,這些年官場沉浮,已經(jīng)讓爹爹錯過了許多東西,爹爹想要四處游歷一番。” 宋姮不忍宋星河四處飄蕩,她道:“爹爹不如跟我一塊兒去西靖?” 她已經(jīng)問過許姨娘,許姨娘是要留在京城的,因為許氏還有宋婉。 而爹爹……她走了,所以爹爹沒有牽掛了。 宋星河笑著搖頭道:“姮兒,你總該長大,爹爹不能一直留在你身邊照顧你,以后去了西靖,你要學(xué)會自己照顧自己。” 宋姮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愿意離開魏瀾。 宋姮也不多勸,她朝宋星河跪下。 宋星河一驚道:“姮兒,你這是做什么?” 宋姮鼻子發(fā)酸道:“爹爹養(yǎng)育女兒多年,女兒未來得及報答,還讓爹爹承受牢獄之災(zāi),宋家老小跟著受罪,女兒心里愧疚無比,如今還不能留在爹爹膝下盡孝,女兒更是覺得自己不孝,請爹爹受女兒三拜,若有一日,女兒能與爹爹團聚,再報答爹爹的大恩大德。” 宋星河見孩子這么懂事,心里很是感動,他沒有再上前勸阻,看著宋姮朝他拜了三拜。 從玄清閣出來,宋姮的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流,她停在一棵樹下,看著宋府的亭臺樓閣,心中的不舍從眼中溢出來。 在宋姮離開魏瀾的前一天,宋婉回到娘家,姐妹二人見面后,宋婉握住宋姮的手,心酸道:“姮兒,這次都虧了你,謝謝你救爹爹和我娘。” 御極殿的事情宋婉已經(jīng)知道了,她對宋姮除了感激還有欽佩。 宋姮輕輕笑了笑道:“三jiejie若是說謝便有些見外了。” 宋婉眼眶微紅,宋姮見她這幅模樣,便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她道:“婉jiejie,是不是蔣家對你做什么了?” 宋婉默了片刻,隨后平靜的說道:“我與蔣應(yīng)文已經(jīng)和離了。” 宋姮聽她如此說,心里并不意外,蔣應(yīng)文娶三jiejie本就是為了升官,如今宋家倒了,對他也再無幫助,他早就對宋婉不滿,若是宋婉提出和離,蔣家自然會答應(yīng)。 宋姮道:“那我在這兒祝賀jiejie新生了。” 宋婉朝她微笑,點了點頭。 宋姮說的話對她來說是一種鼓舞。 宋姮將自己在京城的鋪子都交給她打理。 宋婉沒有拒絕,不過她也告訴宋姮,會將她每個月的紅利留下來,等她回來的一天會還給宋姮,宋姮嘴里應(yīng)下,心里卻知道自己怕是沒什么機會再回來了。 她沒有跟宋婉說宋星河要外出游歷之事,她想宋星河到時候也會告訴宋婉。 剩下兩個就是畫眉,春鶯。 當(dāng)初她被帶到詔獄關(guān)押時,畫眉,春鶯并沒有被一同關(guān)押,一直留在楚王府,直到宋姮回了宋家才跟著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