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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四下來,將書信從謝玉璃手上接過來,呈到皇帝面前。 元箴帝打開書信一看,臉色漸漸陰沉下來,胸膛劇烈的起伏,顯然是氣的不清,等看完之后,元箴帝將書信拍在案板上,騰的一下站起來,他瞪圓一雙龍目,勃然大怒道:“沈晏,你給朕說實話,謝安江讓士兵假扮山匪屠殺百姓再挑起是非,是不是你指使的?” 沈晏大驚,他臉色發白:“父皇,兒臣……沒有。” 連辯解的聲音都小了許多。 元箴帝見他還不肯承認,頓時暴怒起來,他怒吼道:“混賬,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這信是你自己寫的,上頭還蓋了你的私印,這也有假!” 說完,他抬手將書信扔到沈晏的臉上。 沈晏將那封書信從臉上扒下來,眸光在上頭快速的看了一遍,他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他轉過頭看著謝玉璃,顫聲道:“謝玉璃,你為何要害本王?” 謝玉璃見他到現在還不肯承認,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道:“沈晏,我說過會讓你血債血償的,當初你用我來威脅爹爹,逼著爹爹為你奪下青日峰的鐵礦,爹爹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明明是你的錯,卻讓謝來承擔責任,而且你還要趕盡殺絕,我謝玉璃只要活著,就絕不會放過你。” 爹爹并非完全相信黎王,在青日峰之事發生之前,便將這封書信交給她,讓她留著將來做保命符,至于蕭子諶那封,她是黎王妃,要拿一封書信有何難。 沈晏最不該的就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拋棄她,當初他娶她便是利用她拉攏謝,生生斷了她與蕭子諶的因緣,至于蕭子諶,是他害了自己一生,是他將自己推到沈晏身邊,這兩個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沈晏聽謝玉璃說完,頓時驚慌起來,他千算萬算都沒算到,謝安江那個老狐貍,會將此事告訴謝玉璃,還讓謝玉璃拿著書信將來好威脅他,是他太低估那老東西了! 他以為謝玉璃什么也不知道,這才干干脆脆的將她拋棄,誰知道這賤人居然反咬他一口。 現在鐵證如山,任他如何辯駁都沒用,他終于害怕起來,他轉過頭看著案后震怒的皇帝,他道:“父皇,兒臣知錯了,兒臣只是一時糊涂,兒臣是說過想要青日峰的鐵礦,可并未讓謝安江去屠殺百姓,這些都是他一個人做的,和兒臣無關,父皇求情饒恕兒臣吧,兒臣再也不敢了。” 蕭子諶見沈晏什么都招供了,知道大勢已去,心里暗罵沈晏沒用。 元箴帝冷笑一聲:“你想要鐵礦做什么?” “兒臣想要鐵礦做……”話說了一半,沈晏不敢繼續說下去,對他來說冶鐵最大的用途便是用來制造兵器,私鍛兵器超過一定的量,等于是要造反。 元箴帝面色陰沉道:“你不敢說,朕替你說,你想要鐵礦私煉兵器造反,對不對?” 沈晏打了個哆嗦,他搖頭道:“不……兒臣絕無造反之心,父皇……” 話還未說完便被元箴帝打斷,元箴帝怒道:“混賬東西,朕還沒死呢,你就惦記著朕的位置,既然如此,朕便讓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做皇帝。” 跟著他又說道:“從今日起廢除沈晏黎王的身份,從宗族除名,發配夜郎,永世不得回京。” 沈晏難以接受這個結局,他滿臉驚恐,哀求道:“父皇,您再給兒臣一次機會吧,兒臣是您的兒子啊,您怎么能如此狠心將兒臣丟到那偏僻蠻荒之地。” 元箴帝根本就不理會他,他抬手一揮道:“來人,將沈晏拖出去!” 沈晏被拖下去之時,還猶自喊著“冤枉”,宋嘉言聽著只是冷笑。 輪到蕭子諶。 元箴帝對兒子都不客氣,何況一個小小的侯爵,青日峰之事蕭子諶雖沒有參與,但他應該也是知情的,元箴帝并想過一定要問個明白,蕭子諶誣陷皇子之罪也不小,他道:“蕭子諶,朕要奪去你身上的侯爵之位,罷免你的官職,從今日起,你便是一介白身,流放遼東,你服是不服?” 能留下一條命已經不錯了。 蕭子諶嘴角露出點苦澀的笑意。 哪怕他重生了,他還是斗不過宋嘉言。 等官差將蕭子諶給拖走,宋嘉言從椅子上站起來,從容走到公堂中間,對元箴帝拱手作揖道:“兒臣謝父皇為兒臣主持公道。” 元箴帝的子嗣并不多,成年的皇子也只有五個,沈景死了,沈晏也出事了,他這些兒子一個個都不省心,元箴抬頭,眼底透出一絲疲憊,他道:“昭兒,是朕一直被表象所迷惑,沒有看出沈昭的內心,幸虧你及時查清了真相,沈昭成了敗類,終究是朕的過錯,希望你能以此為鑒,切莫做這等不忠不孝之事。” 宋嘉言點頭道:“父皇教訓的是。” 宋嘉言知道,元箴帝之所以這般生氣,大半的原因是沈晏想私吞鐵礦,覬覦皇位,而不是因為沈晏用黃金樟來誣陷他。 元箴帝站起身來,他嘆了聲道:“好了,朕乏了,該回宮了,剩下的人你們自行處置便是。” 剩下的人指的是莊偉和謝玉璃。 謝玉璃刺殺楚王,又明知謝安江與沈晏密謀之事,包庇罪犯,就這兩項罪名也夠她死一回了,但宋嘉言念在她檢舉有功的份上,將她流放了,她不是一直喜歡蕭子諶么,那他就將他們兩人流放到一處去。 以后到遙遠偏僻的遼東,有故人相伴,想必也不會寂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