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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園的后門和相府的后門在一條街上,若是打通一條地道過去,應該不是難事。 他吹干墨跡,將鶴羽叫進來,他將手里的圖紙交給鶴羽,他道:“從露園挖一條地道通入相府的絳雪院,七天時間夠不夠?” 鶴羽看了一眼地圖,又抬頭看了看宋嘉言,驚得瞪大眼睛,他道:“主上,這恐怕得一個月。” 宋嘉言往椅子上一靠,冷白修長的手指在圈椅上輕輕敲打著,他眼角一挑,道:“你確定一個月?” 鶴羽聽出來宋嘉言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威脅,他連忙改口道:“不……七天,屬下定然在七天內將暗道挖好。” 這還差不多,宋嘉言道:“讓楚泠的人來做。”他說要幫自己,總得給他找點事情來做。 宋姮怨了宋嘉言一整天,夜里想要看書,坐在燈下看了半天也沒看進去,她正惱,忽然頭頂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書拿反了。” 宋姮抬起頭來,入目是男人俊美的臉,他的嘴角挑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睛里帶著點戲謔看著她。 宋姮瞥了他一眼,便挪開眸光,將手中拿反的書放下,淡淡道:“哥哥不是去露園了么,怎么又回來了?” 宋嘉言見她有情緒,在她身側坐下,伸手捧著她的臉轉過來,他道:“怪我了?” 宋姮垂下眸子道:“您是楚王殿下,誰敢怪您?” 宋嘉言見她真是生氣了,笑了笑,他道:“你也瞧見了,不是我不想住在宋家,是丞相不讓我留下來。” 他暫時還沒有告訴宋姮要修地道事,他想到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他接著說道:“我雖不能日日陪著你,但也會抽時間過來,如今相府戒備比從前要嚴了許多,我若老是過來,定然會讓人起疑的。” 宋姮也不是真生他的氣,只是覺得他離自己那樣遠,她舍不得而已,而且這事情也不能怪他。 男人這般輕言細語的哄了一番后,宋姮的心情好了許多,她伸出手指在他的鼻尖上輕輕點了點,她道:“你說的,可不能反悔。” 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指尖,低低笑道,“絕不反悔。” 一會兒,宋嘉言變戲法一般從懷里掏出一個盒子,他將盒子在宋姮面前打開,盒子里面放著整整一盒子珍珠,她看了一眼,一路數過去,整整三十顆。 每一顆珍珠都很圓潤,足足有龍眼大小。 宋姮面露驚訝色,她道:“這么大的珍珠倒是少見。” 宋嘉言沒當回事,他笑道:“這珍珠來自大食國,是我托一個富商朋友從那邊買回來的,你喜歡的話,用來繡在鞋面上,或者做頭飾都可以。” 宋姮嘴唇彎了彎,雙手接過他給的珍珠,笑道:“好,我收下。” 夜深了,兩人躺在床上,宋嘉言的手在她的衣擺內摸索,宋姮軟聲道:“哥哥,姮兒的身子還未好。” 宋嘉言正在興頭上,聞言,手上動作一頓,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哥哥知道,哥哥不會動你。” 須臾,他不舍的將手拿出來,換成摟住她的腰肢讓她貼著自己。 次日一早,蔣應文便來宋府,想要將宋婉接回去。 可他還沒進來,就被外面的小廝給攔住了。 小廝說三姑娘出門散心去了,不在府上,蔣應文當然知道這事借口,便一直侯在門口不肯離開。 他等了一整天,終于在太陽偏西的時候等到了宋星河的轎子,宋星河從轎子里出來,蔣應文便迎上去喊了聲:“岳父大人。” 宋星河見他,眉頭皺了皺,他道:“你來干什么?” 蔣應文拱手道:“小婿是來接婉兒回家的。” 絳雪院內,宋姮見宋婉蹙著眉,似乎很憂愁,她問:“婉jiejie,可要跟他回去?” 宋婉搖頭道:“不回去。” 宋姮挑眉,送完說的這般堅決,也不知她自己能不能做到。 其實她覺得宋婉在這件事上過于優柔寡斷,但想想上輩子的自己,又何嘗不是這樣呢,她那時也總對蕭子諶抱有一絲希望,只有被傷的徹底才肯放棄。 就在這時,前院派了一個婆子過來傳話,她道:“三姑娘,老爺讓您去一趟前廳,老爺吩咐了,三姑娘躲在屏風后面便是,不必露面。” 宋婉看了宋姮一眼,宋姮朝她笑了笑道:“去吧,去聽聽他怎么解釋。” 前院,宋婉剛到,便聽到蔣應文在外頭說話,他道:“小婿欺瞞了岳父大人及婉兒,并沒有告知已與前任妻子和離的真相,小婿有罪,但小婿并非故意將她養在外頭,她自己執意留在京城,小婿也無可奈何,又不忍她流落街頭,便找了家小院將她安置下來。” 宋星河冷著臉道:“你為何要與她和離,就是為了攀附我宋家?” 蔣應文連忙搖頭道:“并非如此,我與她和離在遇上三姑娘前,我與她成親三年,她一直未曾替蔣家生下一男半女,她自知有愧,便主動提出和離,我無奈下只得答應,后來入京小婿遇到了婉兒,第一眼便喜歡上了她,這才厚著臉皮來相府提親,小婿敢對天發誓,小婿絕對沒有因為想要攀附權貴而與自己的發妻和離,若是違背誓言,小婿便不得好死,小婿這里還有和離書一份,請岳父大人過目。” 說完,他將懷里的和離書拿出來,宋星河接過去,打開一看。 蔣應文并沒有完全說實話,他這個妻子,還是他爹爹在西縣當縣令時給他定下的親事,是玉山書院山長的女兒,當時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后來蔣應文的爹爹過世了,家道中落,對方卻沒有嫌棄他,依然按照約定與他成親了,蔣應文全靠昔日老丈人的幫助才走到今天,可惜,當他得到丞相小姐的青睞后,就逼迫妻子主動與他和離,那玉山書院的山長被他氣出病來,罵他忘恩負義,與蔣家徹底斬斷關系,誰知這女子卻是癡情的,不顧家里反對偷偷跟上京,死活都要留下來,蔣應文對她多少有些情分在,而這女子又對他百依百順,他便將前妻留下來,做外室養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