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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言身上還帶著傷,他靠在椅子上,指尖轉動著手里的杯盞,他眼底透出一抹嘲弄,就這母女二人這些手段他還沒放在眼里,回來便回來,左右宋姮有他護著,他不會讓她們傷害他的心肝。 想到昨天夜里的那件事,宋姮走的太快,宋嘉言還沒來得及跟她解釋清楚。 他站起身來,準備要出去,鳴箏見他受傷不輕,連忙扶著他,想阻止他出去,他道:“公子,您還是歇著吧,傷還沒好呢。” 宋嘉言推開他的手,冷冷掃了他一眼道:“本公子沒這般虛弱。” 說完,便不顧鳴箏反對,徑自走出去了,鳴箏只得快步跟上去。 宋姮從玄清閣回來,經過后花園,陡然看到花園中有一抹紅色的倩影,那人歪歪斜斜的倚在樹下,雙手抱胸,身姿柔軟,似沒骨頭一般。 宋姮認出了她,正是昨夜給宋嘉言包扎傷口的女子。 楚蕶睜開一雙狹長的桃花眼,正對上宋姮的眸光,發現這姑娘正打量他,眼底透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楚蕶勾唇一笑,抬起腦袋直起了身子。 他朝宋姮走來,到了跟前,楚蕶的眸子嫵媚一轉,盯著宋姮的臉仔細的看,心里“嘖嘖”了兩下,暗道:瞧著清純,眉眼間卻是媚色撩人,怪不得宋嘉言瞧見她都是一副恨不得要將她吞下去的表情。 這姑娘分明也對宋嘉言有意思,昨夜看到他給宋嘉言包扎傷口,想必是吃醋了。 楚蕶生出了幾分戲耍的心思,他嬌滴滴的喊了聲:“四姑娘安好。” 宋姮聽著這酥人骨頭的聲音,有些不適應,她不由問道:“你是誰,和長兄有什么關系,他為何會將你留在宋府?” 楚蕶嘻嘻笑道:“奴家是春江花月樓的楚蕶,那日去河邊放燈,正好瞧見大公子受傷了,便將他救下來,大公子感恩于奴家,留奴家在沉雨院小住。” 原來如此,看來畫眉是猜對了,她果然救了宋嘉言。 另宋姮驚訝的是楚蕶的身份,原來她便是春江花月樓的花魁楚蕶,傳言中男人為和她喝一杯酒,愿意一擲萬金,今日見了,的確是與普通的青樓女子不同……怪不得連宋嘉言也對她另眼相看。 只是楚蕶乃青樓女子,他怎能如此隨意的將她留在府上。 宋姮的指尖掐了掐掌心,她將心里的苦澀咽下去,她面上還是保持禮數道:“既如此,那楚姑娘便好生待著,有空可以在府上四處逛一逛。” 宋嘉言趕過來時,剛好看到楚蕶和宋姮面對面站著,也不知在說什么,宋嘉言喊了聲:“姮兒。” 宋姮越過楚蕶的肩膀朝宋嘉言看去,見宋嘉言正朝這邊走來,他臉色蒼白,越發顯得眉眼漆黑似墨,瞧著有些虛弱。 可宋姮卻不想見到他,眼看他就要到跟前了,宋姮一個轉身,快步離去。 “姮兒……” 宋嘉言一臉喚了幾聲,她都沒有回應,宋嘉言皺起眉頭,著急想要追上去,才走了兩步,左胸上方一陣劇痛襲來,他連忙捂著傷口。 楚蕶和鳴箏趕緊上前扶他,楚蕶冷著臉道:“不是讓你別亂動么,不想要命了么?” 這“七日光陰”解毒也需要七日,還未完全解毒之前,若是動用內力或者情緒激動很有可能讓毒性擴散。 宋嘉言抬眸冷冷盯著他道:“方才,你同她說了些什么?” 楚蕶見這個人連命都不在乎,卻在乎他同小姑娘說了什么,也是好笑,他揚眉道:“沒說什么,只是告訴他,我是春江花月樓的花魁。” 宋嘉言聽完,看他的眼神恨不得將他給弄死,楚蕶不怕他威脅,就以宋嘉言的能力,跟他過二十招都過不了。 好歹也是他師叔了,師傅臨終前可是囑咐過他要好好照顧師叔,宋嘉言若是這么死了,他跟師傅可沒法交待,他只得道:“好,我錯了成不,你還是先療傷吧,傷好了咱們再打一場?” 宋嘉言沒理會他,推開他的手,忍著痛一個勁的往前走。 楚蕶見他真的不想要命了,暗暗感慨,真是活久見了,宋嘉言也有今天? 鳴箏瞪了他一眼道:“楚公子,你這是哪壺不提提哪壺!” 說完,飛快跑過去跟上宋嘉言。 從后花園到絳雪院的路并不遠,但宋嘉言足足走了二刻鐘,到絳雪院門口時,他已經滿頭大汗,宋嘉言正要進去,被出來的春鶯攔住,春鶯見宋嘉言的臉色白的像一張紙,想必受傷不輕,但剛才姑娘吩咐過,不許沉雨院的人進來。 春鶯可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只道:“大公子,我家姑娘說了,現在誰也不想見。” 宋嘉言漆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冷聲道:“讓開。” 雖然宋嘉言這個眼神讓人心里發憷,但春鶯并不害怕,而且春鶯為自家姑娘不值,姑娘什么都給大公子了,可大公子卻還帶著別的女人回府! 春鶯咬牙道:“姑娘的話奴婢不敢違拗,還請大公子不要為難奴婢。” 宋嘉言就要硬闖,忽然雙眼發黑,整個人都栽倒在地上。 鳴箏沖上前去,大呼一聲:“公子!” 春鶯被這場面嚇到了,趕緊回屋同宋姮說道:“姑娘,不好了,大公子暈倒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四章 宋姮急匆匆的從房內出來,見宋嘉言倒在地上,嘴唇上一絲血色也沒有,心里的火氣頓時就熄了,反而多了一絲心疼,她快步走到宋嘉言身邊,伸手握住他冰涼的手,蹙眉道:“怎么會這樣,昨夜不是還好好的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