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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八萬兩并非不值。 可現(xiàn)在,宋嘉言居然說,要將此花送給她,宋姮的心噗通直跳,可她沒有伸手去接,這可是八萬兩,太貴重了。 宋姮搖頭道:“哥……”剛喊出口,瞧見旁邊有人正往這邊看,宋姮忙改口道:“夫……夫……君,這個太貴重,我不能要。” 宋嘉言聽她磕磕巴巴將“夫君”兩個字念完,鳳眸中已有了點點笑意,他道:“夫君的就是夫人的,你若不要,豈非見外。” 就沖著這聲“夫君”,這八萬兩也是值得的。 宋姮想著宋嘉言莫非是想要她配合演給旁人看,既然這樣,她伸出雙手,將牡丹花盆接住,朝他嬌羞一笑,眼波流轉(zhuǎn),嬌滴滴的道:“既如此,妾身謝過夫君了。” 宋嘉言沒想到她轉(zhuǎn)變的速度如此之快,尤其是她這聲“夫君”,叫的他渾身酥軟,恨不得讓她再叫上幾聲來聽聽。 宋嘉言喉結(jié)一動,心跳快了許多,見周遭許多目光投向宋姮,他啞聲道:“走吧,隨夫君回去。” “嗯”。 出來時,姚輔成又將他送到門口,姚輔成笑呵呵道:“趙公子,都住在一條街上,往后可得多往來才是。” 宋嘉言笑著同他點頭,道:“往后趙某在月城的生意,還請姚公多關(guān)照。” 姚輔成朗聲笑道:“那是自然,趙公子盡管放心便是,有我姚某在必保趙公子通行無礙。” 宋姮算是聽出來,這八萬兩銀子,是宋嘉言給這地頭蛇交的保護費呢。 和姚輔成道別后,兩人上了馬車,半刻中后,在新宅門口停下,剛下馬車,一個人便忽然怒沖沖過來。 不是旁人,正是今日在賽花會上鬧事的趙至和。 那趙至和上前便道:“本官乃月城同知,你們手里這朵花乃本地的花農(nóng)辛苦所種,被姚家強取豪奪,請你們將花還給本官,本官要將此花歸還花農(nóng)。” 言下之意便是,既然姚家是強行搶走的,那這樁買賣就不成立。 這趙至和說的話雖客氣,語氣卻很強硬,大有若宋姮他們不歸還,他便要上來拿人了。 宋嘉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空口無憑,你若是有證據(jù)本公子倒是信你,如今你既沒證據(jù),憑一張嘴便想說服本公子,真是笑話,虧你還是月城同知,做事怎么半點腦子也沒有。” 趙至和此人他聽說過,剛直不阿,滿腹才華,人也年輕,可正是因為年輕,做事沖動不過后果,在月城得罪了不少人。 此人上任已滿兩年,在徐近樓的手底下居然還能活著,只能說他命大。 在趙至和的眼里,宋嘉言和那些阿諛奉承姚徐兩家的鹽商沒什么區(qū)別,見宋嘉言不僅不給,反倒還罵他沒腦子,頓時就怒了,他板著臉道:“你今日不給也得給,否則本官只有來硬的了。” 宋嘉言皺著眉道:“難道本公子還怕你不成。” 趙至和見談不下去了,撲上來,就要從畫眉手中奪走牡丹花,鳴箏飛快跨出一步將他攔住,二話不說,抬腳就將他踢翻在地上。 院子里護院聽到動靜,也出來幫忙,三個人圍著趙至和便是一頓拳打腳踢。 宋姮聽著這人被打成這樣,也沒有求饒,更沒有叫喊一聲,倒是個硬骨頭,她瞥了宋嘉言一眼,見他根本沒有喊停的意思,在這樣下去,趙至和非得被打死不可。 宋姮趕緊出聲勸阻道:“夫君,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他好歹是個父母官,若是真有個好歹,對咱們也沒什么好處。” 宋嘉言不為所動,見宋姮為他求情,眸光反倒一冷,宋姮也不知他在想什么,伸出手,拉著他的衣袖,輕輕的晃了晃,眼底透著哀求。 小姑娘抿著唇,大眼睛眨呀眨。 她這樣子,便是鐵石心腸之人也要心軟了,宋嘉言原本也只想教訓下趙至和,告訴他點做人的道理,如今宋姮求情,他也只得作罷。 “好了,別打了。” 雖然停下來,但趙至和仍然被打的鼻青臉腫。 但此人還是嘴硬的很,他道:“你敢毆打父母官,本官可以將你捉起來。” 宋嘉言根本沒當回事,他道:“趙大人想要捉拿本公子,拿到衙門的批捕文書再說。” 若他沒猜錯,這趙至和與知府徐近樓關(guān)系一定非常差,他要捉拿他,徐近樓未必會在批文上蓋章。 說完,他也懶得理會趙趙至和,領(lǐng)著宋姮進去,關(guān)上了大門。 宋嘉言將宋姮送回主屋后,便去了書房,在書房里,他同鳴箏說道:“去跟著趙至和,看他所說是否屬實。” 鳴箏領(lǐng)命去了。 回來的時候已是夜晚,鳴箏便將一路上所見所聞都告訴宋嘉言,原來這趙至和從這里離開后,也沒有去醫(yī)館看病,而是一路走到城西的豆花巷。 這豆花巷里住的都是花農(nóng),家家戶戶都有一塊地,地里種的都是牡丹花,趙至和推開一家的院門走了進去,這家門上還掛著白燈籠,顯然是剛辦過喪事。 到了屋內(nèi),他坐在床榻邊上,看著床上病重的人不住的道歉,說自個沒將花帶回來,也沒能將姚甫成怎么樣。 那床上躺著的男子倒是安慰他,一旁站著的女子卻不住的抹眼淚。 趙至和將身上僅有的幾個銅板掏出來就走,他回到自己的宅子里,拿出一壺酒便喝,一邊喝一邊嘆氣,說什么蒼天無眼,讓徐近樓這等狗官橫行鄉(xiāng)里,魚rou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