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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剛才到現在,蕭子諶連看都沒看謝玉璃一眼,謝玉璃氣的直跺腳,宣王妃嘆氣道:“你也看到了,人家心里根本沒有你。” 謝玉璃黯然垂頭。 蕭子諶找到宋姮時,她正在跟永福咬耳朵,兩個小姑娘說著悄悄話,永福道:“你剛才那句話將謝玉璃的臉都給氣綠了,你與蕭子諶都快成親了,她還惦記著蕭子諶,真是不要臉……” 剛說完,一抬頭,看到墨色水紋直身的男人站在眼前,永福一陣尷尬。 好在蕭子諶當沒聽到自然的給她行禮,永福知他是來找宋姮的,便識趣的先行離開了。 等永福一走,宋姮便站起來。 御花園內花葉繁茂,花香四溢,兩人站在一處紫藤架下,紫藤花如瀑布一般垂落下來,在風里輕輕搖曳,輕柔的像裙擺。 蕭子諶便開口了,他道:“晚晚,嫁衣之事我聽說了,此事到底是何人所為?” 此事宋府對外的說辭是,繡房內的繡娘大意,一時疏忽導致繡房失火,可他覺得有疑點,那日宋嘉云同他說時,也吞吞吐吐,似故意在隱瞞什么。 若是有人故意為之,那此人的目的便是破壞婚事,和他作對,他豈能容忍。 宋姮自然不能說是宋嫣所為,她淡淡道:“就和你聽到的是一樣的。” 蕭子諶皺眉,從宋姮說話的神色來看,辨認不出真假,可他總感覺她太過冷靜,似乎嫁衣是否燒毀,與她根本沒關系。 他心中漸漸起疑,自從他從江南回來后,他便感覺宋姮變了一個人,他繼續試探道:“我只是擔心有人想阻止我們成親,可你似乎不在意?” 成親這么大的事她都不在意……蕭子諶簡直不敢往下去想。 宋姮聽出來他在試探自己,不想還沒抓到他的把柄前,露出什么破綻,她揪緊帕子,咬唇道:“在意又如何,橫豎已經燒了,我哭天搶地的嫁衣能恢復如初?” 說完,不悅的耷拉著小臉。 她今日穿著粉色衣裙,這顏色最襯她的肌膚,明眸若水,紅唇雪膚,像畫里走出來的一般,哪怕生氣,也是這般好看。 隔近了還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芬芳,蕭子諶忽然間便心軟了。 他聲音緩和了些道:“晚晚,我只是關心則亂,你不要生氣,好不好?” 說完,他像往常一樣,伸手去拉她纖細的手指,才剛觸碰到她的指尖,宋姮便迅速躲開,仿佛碰到什么臟東西似的。 宋姮后退了兩步,惱怒道:“你別碰我。” 蕭子諶見她反應這么大,心中一震道:“為何碰不得,從前我與你私下里相處,你對我不是這樣的。” 宋姮抬眸,水盈明澈的桃花眼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正不知該如何搪塞他,猛的瞥見他腰上的荷包。 宋姮暗罵一句:“不要臉”。那荷包和侯府繡娘繡的風格迥異,顯然是其他女人送的。 她狠狠的將指甲往rou里掐,淚水在眼眶里打轉,眼尾泅出一抹紅暈,她委屈道:“明明子諶哥哥已經變心了,掛著其他女人送的荷包,卻還來怪我?” 竟是為了這個,蕭子諶大驚,低頭一看身上掛著的荷包臉色微變,荷包什么時候換了的,他竟然不知。 蕭子諶狠狠皺眉,抬頭時眼底又恢復從容,他小聲解釋道:“晚晚,侯府新來了一位繡娘,因而繡活與從前不同。” 說完,他又伸出手,還想碰她,宋姮不相信他,身子輕輕一閃,蕭子諶不達目的不罷休,緊緊的追上去,眼看就要碰到宋姮的手,這時,傳來男子低沉清冷的聲音:“四meimei?” 宋姮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抬頭往那邊看去,只見宋嘉言身穿紅色官袍,頭戴官帽朝這邊走來。 宋姮面露欣喜之色,待宋嘉言走到了跟前,宋姮急忙往他身后一躲,伸出小手揪住他的袖擺,委屈道:“長兄,他欺負我。” 宋嘉言回過頭來,見宋姮正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小臉都嚇白了,低頭瞥見她扯住衣袖的手,又白又軟,根根像嫩筍尖兒似的。 她這般全心全意依賴的樣子,讓宋嘉言冰冷的心狂跳起來。 十四歲那年初遇她,他便希望能這樣站在她身前保護著她。 他抑住聲音里的顫意道:“別怕,哥哥護著你。” 今日皇上召他商議政務,出宮時途經御花園,聽到宋姮的聲音便駐足觀望,于是就看到蕭子諶想要輕薄宋姮的一幕。 蕭子諶沒料到宋姮會誣告他,他為自己辯解道:“宋大人,這都是誤會,我并不是想欺負姮兒。” 宋嘉言回過頭來,鳳眼在蕭子諶身上淡淡一掃,明明很隨意的動作,卻滿是凌厲之色,他道:“小侯爺,你兩未成親,這般動手動腳豈非君子所為,請你適可而止。” 蕭子諶被宋嘉言教訓了兩句,面子上掛不住,但對方是宋姮的長兄,蕭子諶也不能將他得罪個徹底,他暗罵了句“喪門星”,嘴上卻道:“蕭某受教了,今日是蕭某不對。” 跟著,他的眸光轉向宋姮道:“姮兒,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 宋姮抿著小嘴沒有說話,蕭子諶又道:“改日我定會登門謝罪。” 宋姮將頭扭到一邊,還是不肯理他。 蕭子諶見宋姮沒有反應,心里有些納悶,但現在她又沒辦法去問原因,只得拱手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