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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貝齒在他手腕上死死研磨,直到皮rou破損,舌尖嘗到極為濃郁的血腥之味,她才忽然松了口。 男人臉色慘白,收起手臂卻沖她一笑。 “可解氣了?” 見他這副由她為所欲為的模樣,孟嬌嬌非但沒有解氣,卻覺得有什么東西悶在了胸口上,讓她一下子喘不過氣來。 目光落在他的手臂上,大大小小的青紫血痕無數,都是她最近弄出來的…… 虞光既不放她走,也不與她有所了結,每日一副笑臉相對,讓她心里五味雜陳的難受郁悶,唯有動手的時候,她才能看見他臉上一絲痛楚,就是那點兒痛苦表情讓她沒由來得痛快。 他不會放她走的……她和他,既不是愛侶,也不是敵人,困在這梧桐殿里,是一對互相折磨直至生死盡頭的瘋子。 他瘋,她也瘋了。 她站起身來冷冷地往后退了一步,看著男人蒼白帶笑的面孔,淡聲吐了一個字:“滾!” 虞光眨了眨眼,目光輕輕地掃過她的臉頰,溫柔而仔細地想將她的樣子永永遠遠地刻在心底。 他輕聲道:“我讓梧桐殿把守的兵退下了,你以后可在這宮里自由行走……南邊戰事起,我日后見你的時間恐怕少了……” “哦,”她斜看他一眼,目光里滿是冷淡,“那正好?!?/br> . 不過月余工夫,宋孟兩國聯軍便已逼至虞國邊境,左蔚然率軍抵抗,戰場上,三國軍旗飛揚,戰事一觸即發。 正當午日,軍士吹響號角,三軍相接,就在此時原本劍指虞軍的孟國軍隊卻忽然反戈,聯合左蔚然將宋軍殺了個措手不及。 宋國大將成洛被斬劍下,伏珂與左蔚然清掃余兵,一路南下,直逼劍川。 原本宋國此番出兵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軍都在西境,正準備瞄準時機攻下孟國,怎想到北境戰事突變,劍川一夜失守。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左蔚然便發來戰報,虞孟兩國聯軍已經攻下宋都。 聽聞此信,孟嬌嬌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緊繃著的心弦倏然松開,老天爺似乎也聽見了這喜訊,連日陰云密布的天忽然之間放了晴,照耀著中京,春光萬丈。 她望著花園里抽了新枝的綠條,喚來果樂:“果樂,拿點兒東西,咱們去書房看看陛下?!?/br> 這兩個月來,虞光正如之前說的,甚少再出現在她的面前。偶有時候來梧桐殿里,都是她入睡后方才進來,天不亮時又走了。 兩個月間,兩人說話的次數屈指可數。 春風帶了絲暖意吹拂在她臉上,不知為何,孟嬌嬌忽然有些想見那瘋子。 原本果樂從御膳房拿了兩盤虞光喜歡的糕點,孟嬌嬌將餐盒拎在手里的時候卻忽然覺得有些不合適,便又施施然地將它留在了梧桐殿里。 她以后……還是別給他送吃的了。 陽光燦爛,虞宮中春意盎然,她帶著果樂一路暢通無阻地走到書房外,元通一愣。 “娘……娘娘,您,您怎么來了?” 孟嬌嬌挑眉:“怎么,本宮不能來?” 元通怔愣了一瞬,急忙道:“沒有,沒有,陛下正在書房里,娘娘請……” 她抬了抬下巴,走到書房前,不知為何忽然有些緊張。 不就是個男人嗎?怕什么? 她在心底唾棄自己的怯意,深吸了口氣,推門而入—— 書房內,檀香縈紆,悠悠香煙籠罩之下,是男子一張形容枯槁的臉,讓孟嬌嬌一下變了臉色。 他消瘦得不成樣子,眼窩深陷,雙頰一絲rou也沒了,原本英武的面容只剩枯瘦,見她進來,滿眼驚訝。 “嬌嬌……你,咳咳咳咳……” 話還沒說完,他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孟嬌嬌兩三步上前,倏然皺起了眉。 “你怎么了?” 她抓著男人的手腕,硬朗的骨頭上卻只剩了一層皮。 “最近有些累,無礙……”他輕聲安慰道,不在意似的朝她擺了擺手。 孟嬌嬌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話,上前兩步鉗住他的下巴,逼迫著他直視著自己。 “解藥沒用?” 她皺了皺眉。 不可能。 虞光被她挾著,黑白分明的墨眼有些閃躲。 “沒……沒問題?!?/br> 他聲音很輕,輕得像是下一刻就能消散在風里,卻勾得孟嬌嬌一陣心疼。 她緊了緊喉嚨,湊近了看他,聲音里帶上了威脅:“究竟是怎么了?” “沒……沒事……” 他話還沒有說完,心頭劇痛卻再次傳來。 毒發了。 劇烈的疼痛讓他連控制的力量也無,捂著胸口,掙扎著倒在了孟嬌嬌的懷里。 “虞光……虞光……” 孟嬌嬌喚著他的名字,“你快醒醒,怎么了?” 男人疼痛的五官都在扭曲,蜷縮在她懷里像是只奶貓,不住地瑟縮著,一呼一吸間發出輕微的聲響,孟嬌嬌只覺心口也被這一呼一吸的聲響攥緊了。 一個多月不見,他怎么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糟糕了? 她手顫抖著,聲音帶著些不自知的惶恐,喚著果樂:“快,快去叫太醫!” 疼痛讓虞光的意識變得模糊,耳邊是她驚慌的呼喚聲,讓他恍然之間覺得自己像是做夢。 看他疼,她應該會很開心吧……怎么會驚慌呢,是毒藥讓他意識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