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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暖風(fēng)吹拂,陽光懶懶散散地照在兩人身上,虞光緊了緊喉嚨,只覺這春風(fēng)太過溫柔,吹得他心軟了下來。 他將她輕輕擁在懷里,良久,才緩緩道:“我害怕……害怕你喜歡伏珂,害怕你喜歡宗澤,害怕你不情不愿地嫁給我,害怕你討厭我,害怕……你離開。” 這一連串的害怕聽得孟嬌嬌不由瞪大了雙眼,她抬頭,將下巴磕在他身上,擰住了眉頭問道:“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虞光眨了眨眼。 孟嬌嬌垂下眸子,視線落在他腰間的香囊上,沒有直接回話,卻是反問道:“你那香囊是怎么來的?” 虞光一愣,眨了眨眼:“隨手撿的。” “哦,”孟嬌嬌語氣平淡,“那還挺巧,師兄隨手一撿,就能見到我繡的香囊。” 虞光緊了緊喉嚨:“你看錯(cuò)了。” “得了吧,那年我十五,第一次學(xué)著繡東西,修壞了一整筐子的絹布才繡出那么一個(gè)勉強(qiáng)能看的,這輩子也不會(huì)認(rèn)錯(cuò)。” 他手忽然護(hù)住了自己腰上:“我撿到的,是我的了。” 孟嬌嬌被他逗笑了,輕睨了他一眼,只道:“那你留著吧,反正本來也是打算送給你的。” 她語氣太過平常,卻聽得虞光眼波巨震,只覺一股鮮血涌上大腦,聲音微顫:“送我的?” 孟嬌嬌白他一眼:“算了,反正你也記不得了。” “記得什么?”虞光纏了上來,非要聽個(gè)分明。 “機(jī)緣陣啊,你不是救了我嗎,這是這個(gè)是謝禮。” 虞光眼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從腰間將那顆香囊提了出來:“當(dāng)真是送給我的?” “要不然呢?” “那為何沒送?” 虞光眼中情愫化作十里烈焰,似是要將她吞噬。他摟著她的腰,額頭抵在她的額頭上,滿目溫柔。 想起那晚那一掌,孟嬌嬌忽然覺得心間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又癢又痛。 原來他真的什么都不記得了…… 自己當(dāng)年一廂情愿地喜歡,人家壓根兒什么也記不得。 可笑。 她緊了緊喉嚨,抬頭卻改了口,只道:“我還沒來得及送,父王派人來接我回家了。” 她低下頭,虞光正沉浸在喜悅之中,下意識(shí)地忽視掉了她的不對(duì)勁,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呀!” 兩人在山崖之上,孟嬌嬌冷不丁地被人抱起,雙腿死死地盤在他的腰上,“你干嘛!” “原來嬌嬌從那時(shí)起就開始覬覦我了?” 他微微抬眉,語氣揶揄,臉上的歡喜卻是顯而易見。 孟嬌嬌看著他,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縮緊,聲音似是不滿:“什么叫覬覦。” “難道不是?”他聲音低沉,帶著笑意。 她這才抬眼看他,沒再爭論:“你說是,那便是吧。” 虞光輕笑,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原來她是喜歡他的,這個(gè)認(rèn)知讓他歡喜得不可自抑。 什么伏珂,什么宗澤,都見鬼…… 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捏了捏她側(cè)腰的癢癢rou。 她掙了兩下躲開他的手:“又干嘛?” “大婚那天晚上,你說你幼時(shí)最大的愿望是嫁給一個(gè)人……是誰?” 春風(fēng)裹挾著桃花香甜的氣息和虞光身上泛著微苦的薄荷雜糅成一種讓人迷醉的香氣。孟嬌嬌眨了眨眼,湊上去用鼻尖剮蹭他的鼻尖,答非所問:“今晚我們吃什么?” 虞光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手指又觸上了她的癢癢rou。 “快些交代。” 孟嬌嬌笑著躲閃,一下子從他身上跳了下來,向山下走去,邊走邊嘟囔著:“你問那么多干嘛我什么都說了,那還有什么意思?” 虞光從后將她攬進(jìn)懷里,捏著她的臉,似是威脅道:“說不說,不說晚上就沒得飯吃。” “哎呀,好啦好啦。” 孟嬌嬌氣悶似的側(cè)頭瞪他一眼,臉上的嬌俏是虞光不曾見過的。 “是你,是你,是你!好了吧……” 聽見這略顯氣悶的聲音,虞光攬著她,忽然止住了步子。 “你又怎么了?”孟嬌嬌抬頭看他,卻只見他眼神里不似平日,或暴烈,或戲謔,卻像是染上了春風(fēng)溫柔繾眷。 “我說的是真的。我會(huì)對(duì)你好的,比他們所有人都好。” 桃樹的香甜和男人身上的甘冽香氣縈繞在孟嬌嬌鼻尖,她將自己埋進(jìn)了虞光懷里,輕聲道:“我相信你。” . 天色漸晚,兩人一路牽著手從山上下來,感受到虞光一瘸一拐的步伐,孟嬌嬌將他的手又攥得緊了些,問道:“你腿……沒事吧?” 剎那間,虞光眼神暗了暗,輕睨她道:“這點(diǎn)兒路,無礙。” 孟嬌嬌轉(zhuǎn)而挽住他的胳膊,將頭靠在他肩上,笑道:“那就好。” 兩人一路下山,沒有立即乘馬車返京,反而散步到了山腳下的縣城中。鎮(zhèn)中老少不識(shí)帝王,熱烈地招呼著兩人打尖住店。 “客人,天色晚了,和您夫人在我們這里住一晚上,明日再行路吧;我們這里天字客房能看見桃林,風(fēng)景燦爛,美不勝收,二位住上一晚絕對(duì)不虧。” 兩人聞言,相視一笑,卻是雙雙拒絕了那店小二的熱情邀約。 不多時(shí),虞光領(lǐng)著她駐足在一個(gè)小小的酒館前。天色已暗,酒館里燭火顫顫,外面擺了幾張桌子,有三三兩兩的客人正在用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