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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心悶壞了……”他隔著被子撫了撫孟嬌嬌的腦袋。 “那你快出去!”她悶沉的聲音從被子底下傳來,鐵了心不想見他。 虞光這回沒再聽她的,卻是使了些力氣將被子從她身上撥開。錦被下,孟嬌嬌發絲散亂,一雙杏眼亮晶晶地怒視著他,滿臉戒備。 “對不起……”孟嬌嬌忽聽他道。 她沉目看著他,沒言語。 虞光看著她像是某種動物似的戒備模樣,忽然心尖一疼,聲音啞道:“絕對不會有第二次了。” 她挑了挑眉,鬢角散亂的發絲給她一種少有的尖銳:“師兄拿什么保證?就一張嘴?” 聞言,虞光頓了一下,她正在心中冷笑,卻忽然見他從腰間拿了一把匕首出來。 “你干嘛?”她急急往后躲了些距離,瞪著虞光,緊張地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虞光看了她一眼,卻是將匕首取出,轉而將刀柄這邊遞到了她的手邊。 孟嬌嬌狐疑地看著他,下一刻,卻見他攤開了雙手,只道:“我記得你劍術不錯對吧?” 她點點頭,看著手中匕首,卻仍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他似是滿意的點點頭:“既如此,大xue命門也都清楚……來吧。” “來什么?” 她眉頭蹙起,實在搞不明白這人在發什么瘋。 “挑個地方,捅吧。” 平日里陰寒而狹長的眼里裝了滿滿當當的認真,看得孟嬌嬌一愣。 “你說什么?” “我傷了你,以牙還牙不是嗎?你問我有什么保證……這匕首你留著,若我還向你動手,你就用它殺了我。” 聞言,孟嬌嬌下意識地將手里的匕首擲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是匕首砸在地磚上的聲音。 她怒喝道:“你瘋了!” 這人?是不是真的有病? 她臉上的怒氣讓虞光無措起來,一雙眼愣愣地看著她,小聲道:“你,不滿意?” 滿意?滿意你個大頭鬼! 她現在倒是真的很想捅他一刀,一了百了。 兩人成親將近一個月,孟嬌嬌終于發現,她嫁的人不僅身體有疾,腦子也不正常! “你傷了我,就讓我捅你一刀?”她盯著他,氣笑了,“回頭我以弒君之罪被押進死牢你就滿意了是不是?” 虞光看著她怒到極點的神色,眨了眨眼,連忙道:“不會的,有我在,他們不敢動你。” 孟嬌嬌再也忍不住,將手邊抱枕直直地扔到了他臉上:“那時候你都死了!” 她氣到極點,已經無語,喘著粗氣坐在床上,看著不遠處高高大大的男人,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一開始就應該聽孟無疑悔婚。 虞光看見她氣得雙頰飛霞,垂下了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兩人在殿中相顧無言,不知過了多久,孟嬌嬌才聽他緩緩道:“那天在桃林,是我,是我害怕了。我怕你聽了鐘昭懿的話,我怕,你也是那樣看我的。” “對不起,對不起。”他接連地道著歉,眼里盛滿了無措。 孟嬌嬌有些不解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害怕的。 這是他的虞國,他的虞宮;明明每日在刀尖上行走的人是自己,他怕什么? 她微微垂目,看著地上的匕首和枕頭,只覺累得不行。 禮也送過了,歉也道過了,該走的流程都走了;她不能現在與他斷絕關系,也不可能一直與他冷戰。 這場鬧劇該結束了。 “那你保證,沒有下次了。”她輕聲道。 “沒有。”虞光搖頭,眼里滿是認真。 他見她嘆了一口氣,臉微微側向一旁,半響,才聽她小聲道:“我原諒你了。” 虞光眼睛微微睜大,連帶驚喜地看著她,蒙在心頭半個月的陰霾隨著這句話煙消云散。 旋即,他朝她湊了過來:“快讓我看看,你臉上到底怎么了?” 孟嬌嬌偏頭躲他:“不許看,好丑!” 他略微強硬地將她的頭掰了過來,清寒的眼中帶著笑意:“哪里丑了,明明很漂亮。” 杏眼明亮,紅唇微張,虞光見過不少絕色,但唯有眼前人有著一顰一笑讓他心神巨震的本事 “你胡說……” 孟嬌嬌瞪他一眼。 她現在披頭散發的模樣,臉上還起了疹子,活像個瘋子,他明明就在騙人。 虞光使了些力氣攬進自己的懷里,輕聲道:“沒胡說,很漂亮……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姑娘。” 聽見這話,孟嬌嬌一愣,微微偏頭看著他。她樣子有些呆,向來靈動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虞光,讓他心口一慌,像是有螞蟻在心間亂爬,酥酥癢癢的。 虞光眼中溢出一絲笑意,又湊近了些,仔細觀察起她臉上的紅疹子來:“讓我看看,可有不適?” 孟嬌嬌搖頭:“沒什么感覺,就是丑……” 說著,她眼帶委屈地瞧了虞光一眼:“白太醫說,是我吃櫻桃吃出來的。” 她微微撅著嘴唇,可憐巴巴的小模樣看得虞光心頭一軟,有些好笑地撫摸著她的發頂。 “饞鬼……” 孟嬌嬌嗔他一眼:“櫻桃也沒得吃,還起了滿臉疙瘩,我已經夠可憐了你還要取笑我……” 她掙脫虞光的手,側過身去半是開玩笑道:“這日子過不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