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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嬌嬌笑著打她:“好你個果樂,倒是學會開本宮的玩笑話了?” 果樂任著孟嬌嬌不輕不重的錘她兩下,低頭掩下了嘴角笑意,小聲提醒道:“殿下小心,屋外還有人呢。” 孟嬌嬌嗔她一眼沒再說話。 她在房里用了茶水,吃了點心,百無聊賴地等到月上柳梢,殿外終于傳來一陣腳步聲,其中一個深深淺淺。 “我那師兄來了……” 果樂聞言,快速上前為她帶上金冠,又披上紅紗,這才站到門口。 下一刻,沉重的殿門從外面開啟—— 虞光仍舊帶著面具,進了屋,果樂便也識趣離開。 屋內只剩了一對新人。 紅燭輕顫,虞光走到床邊,摘下了臉上面具。 房內昏沉,厚重的紅紗下,孟嬌嬌看不清他的臉,卻被一陣淡淡的酒氣縈繞。 他走上前來輕巧揭下了她頭上紅紗。 濃厚的血色褪去,世界又變得清晰。 他穿了一身極為華貴的喜服,玄色的錦緞像是黑河流水在燭光下蕩漾著清寒的光,緋色和金色的絲線勾勒出繁復而華麗的圖紋。 深邃的眼眸不似平日那般陰郁,卻是含著淺淺的笑意,喚了一聲:“嬌嬌……” 第8章 孟嬌嬌莫名有些緊張,坐在床榻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像是個木頭樁子,看得虞光一樂,俯身湊到她面前來。 “害怕?”他挑了挑眉。 孟嬌嬌抿了抿唇,死要面子道:“不怕。” 虞光又是一笑,似是認同般地點點頭,旋即取來了桌上的合巹酒:“既如此,咱們喝酒” 孟嬌嬌點點頭,從他手中取過酒杯,手卻抖得厲害,酒液飛濺出來,沾到了虞光精致的禮袍上。 他看了看緊張得話都說不囫圇的孟嬌嬌,忽然想到一句俗語。 鴨子死了嘴還硬,說的不就是她? 見孟嬌嬌僵硬地舉著酒杯,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虞光輕輕湊上前去與她交頸,她身上的馨香和著酒香若隱若現,他緊了緊喉嚨,仰頭喝下了合巹酒。 一杯酒下肚,孟嬌嬌覺得冰涼的指尖似是暖和了起來,原本緊張的情緒被酒精逐漸舒緩。 酒是個好東西。 她來到桌邊,為自己又摻上了一杯,一飲而盡,而后是第三杯,第四杯……直到整壺酒下了肚,她這才覺得渾身都是輕飄飄的,恐懼不再。 “師兄……” 虞光的身影再次模糊了起來,她歪歪斜斜地走上前去,將人掛在他的身上,樂道,“良辰美景奈何天,我竟然和你成親了。” 酒氣混雜著女子身上的馨香直往虞光腦門兒里沖,他低頭看了看孟嬌嬌飛起紅霞的雙頰,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氣。 這人在他們大婚當夜灌醉了自己? “你就這么不想嫁給我?”虞光拉著她的手,聲音低沉。 孟嬌嬌已經喝得暈暈乎乎,像是液體一般掛在他身上,搖了搖頭。 “你知道嗎……”她醉醺醺地附在他耳邊輕聲問道。 “知道什么?” 虞光摟著她的腰,感受到她窈窕的身軀柔軟而火熱,全副力氣都掛在了他身上,像是信任極了的模樣。 “我,小時候最大的愿望……” 愿望? “什么愿望?”虞光低頭看她,小姑娘迷蒙著一雙醉眼,裂開嘴,似是心情極好的模樣。 倒也不像那么不情愿。 “嫁給……” 她話還沒說完,忽然頭一偏,倒在了他肩上,片刻之后卻是發出了細小的鼾聲,徒留虞光一個人不上不下地看著懷里沉靜的睡顏。 “你想嫁給誰?”他摟著她低喃問道,回答他的懷中人細小的鼾聲。 他手松了又緊,最后還是沒忍心將她喚醒,卻是俯身將她抱回了床榻上,擁著她沉沉睡去。 “我管你想嫁給誰,反正你現在是我的了……” . 因著酒意,孟嬌嬌一夜好眠,再睜眼時,果樂正在她身旁小聲喚她;屋外,明晃晃的金烏已經攀上了中天。 “殿下,殿下,快醒醒……” 孟嬌嬌懵懂地睜開眼,懶洋洋道:“何事?” “殿下,依照規矩,今日您要接受京中誥命和貴女的覲見……那些小姐夫人,已經陸陸續續候在前殿了。” 這話讓本來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孟嬌嬌徹底醒了神,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屋外已經天光大亮,她急忙讓果樂為她梳妝打扮,半是埋怨道:“明知今早有事,你怎么現在才喚我?” 果樂為她梳頭的手一頓,道:“是,是虞王,他吩咐讓您多睡會兒,不讓我們進來打擾……” “唔,”孟嬌嬌點點頭,復問道“他今早離開的時候,面色如何?” 果樂回想起虞王今早離開時的模樣,依舊是那副煞神模樣,嚇得她還以為殿下昨晚被他弄死了。 想到這里,她搖搖頭,回道:“還是那副殺人魔頭的樣子,沒什么不同。” 聞言,孟嬌嬌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忽而笑了。 她酒量雖不好,但也不至于一壺就斷片,昨晚不半醉半醒的不過試探。 看起來,他倒是沒生氣。 不多時,果樂為她梳妝完畢,兩人朝著前殿的方向走去。 前殿入口處擺放了一座巨大的彩色琉璃屏風,透過屏風,孟嬌嬌瞧見前殿已經烏壓壓地坐了一片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