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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陽光明媚,沈玥放下茶杯,對一旁的魏誠邀約道,“將軍,陽光甚好,不如去外面走走?” 魏誠點頭,“帶路。”剛才沈玥一直不說話,他還以為她是被自己嚇到了。他明白世人都說他是煞神,都怕他。更有甚者,還有用他的兇名,來止小兒哭泣。 這些,以前,他從不放在心上,甚至還覺得這是對他赫赫戰功的肯定。今日,他竟破天荒有些擔心,擔心旁邊的女子,會因為這些疏遠于他。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荒地上,魏誠似是感覺到什么,側頭一看,先前還與他并肩的沈玥,不知何時落在了身后。不由慢下步子。 沈玥走得上氣不接下氣,這人是劉翔嗎?怎么走路跟飛一樣,她跑步都跟不上。心中想著,要不要干脆就不追了,她可不想明天早上起來腿酸腳痛。 沈玥腳步剛慢下來,前面魏誠已停下了,正轉身看著她。沈玥忙又提速,快步走到魏誠面前。 后面的路,魏誠都走兩步,又停下來等一會,待沈玥追上后,又繼續。 沈玥再次追上,趕在魏誠抬步前,道,“將軍,不如我們回去吧。”這一路,她覺得,她就像是那追著胡蘿卜的傻毛驢。 魏誠嘴角微抿,這樣溫馨的路程,他有些不舍得結束。轉而,看到沈玥臉色紅潤,滿頭大汗。知她是累著了,也是,她只是一個嬌弱的閨閣女子。是他大意了。 兩人又往回走,這一次魏誠完全是跟著沈玥的步伐節奏。自有記憶以來,這是他第一次走路跟蝸牛爬一樣。 若是以前,他定是不耐的。現在,側頭看身旁的女子,竟有一種歲月靜好的美好。 兩人回到莊子時,已是近中午。 沈玥也顧不得是否失禮,丟下魏誠,進了寢房。脫下鞋襪,果然起泡了。她是多么想不開啊,與一個人高腿長的將軍去散步。 那將軍也是,看她蹣跚,也不幫她一把,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 其實沈玥是冤枉了魏誠,他是有想過背沈玥回去,只是又怕唐突了佳人。他們雖是未婚夫妻,但畢竟沒成親。 魏誠不知道,沈玥的殼子里住的是一個現代靈魂,完全沒有封建禮教下閨閣女子的那一套。 沈玥又抹了點藥,出來時,青蓮已將午飯做好了。這個時代,流行分食制。平常只有兩人,就都是湊一起,共食。如今,有客人在,自然是沿用這個時代的規則。 不同與早飯時的歡快,午飯吃得有些沉重。沈玥不是一個會調節氣氛的人,魏誠同樣不是。 飯吃到一半時,魏虎急匆匆來了,在魏誠耳邊輕語了幾句。魏誠臉色微變,好看的劍眉也皺了起來。 “抱歉,軍中有急事。”魏誠又加了句,“此膳下次再續。” 早在魏虎進來時,沈玥就放下了碗筷。見魏誠如此說,忙點頭表示理解。只是,下次再續是什么意思?是這次不算,要她再請一次的意思嗎? 快步走出院子,魏誠側頭問道,“什么事?” 魏虎道,“稟將軍,安南王來了。” 魏誠眉頭微皺,魏虎知將軍這是不滿了,忙又道,“王爺說,您托他查的事,有眉目了。” 魏誠腳下一頓,目光炯厲,袖中雙手握緊又松開了,再不停留快步朝軍營去了。 回到軍營,魏誠直奔主帳,果然,安南王劉哲正懶散地依在桌邊,拿了一卷軍報在看。 魏誠也不客氣,單刀直問,“查到了?” 劉哲將目光從軍報上移到魏誠的臉上,笑著調侃,“可讓本王好等了,魏大將軍是沉到溫柔鄉里不愿出來了?” 魏誠不理會,冷著臉,再次問道,“查到了什么?” 劉哲無趣地白了魏誠一眼,將手上的軍報扔過來,“自己看。” 魏誠單手接住,展開一目十行,眉頭越皺越緊,“就這些?”收起軍報,語氣里有失望,有憤怒。 劉哲站起來,拂了拂衣擺上不存在的灰塵,“都十年了,能查到這些就不錯了。” 魏誠知自己急躁了,十年他都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些時日。 劉哲想了下,問道,“你真的確定十年前,漠北一戰另有玄機?”十年前,漠北一戰,大齊大敗。魏老將軍魏昌與其長子魏臨,戰死。 后,朝廷查出,是冀北侯劉景私通敵國,才導致魏家軍大敗。天子念在劉景曾護國有功,判其抄家流放,只是沒想到,不久后,冀北侯一家都死在了流放路上。 劉哲猜測道,“聽說魏老夫人反對你那小未婚妻入門,你該不會是為這,才要查的吧?不對,許多年前你就在查了。”劉哲眼微瞇,“難道,當年一戰,果真另有真相?” 第16章 麻煩上門承認吧,你栽了。 若真如此,那冀北侯是被冤枉的?當年冀北侯府出事,他還只是一個后宮不受寵的四皇子。只知道,天子雷霆之怒,滿城惶恐。 他對是誰害死了魏老將軍不感興趣,答應幫魏誠查,也是為拉攏他。不過,若這事真的另有玄機,能有如此手段,讓冀北侯背鍋的,鐵定是權勢滔天的。 放眼整個大齊,這樣的人物,一只手就能數過來。 京都平靜太久了,他沒有得力的母族,又非嫡非長,若想登頂大寶,是無可能的。或許,他可以趁此機會,將水攪亂。 劉哲眸中精光頻閃,嘴角揚起一個勢在必得的笑,一瞬后,又恢復如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