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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成為逃生片主角后[無限]在線閱讀 - 第203頁

第203頁

    砰!

    一聲沉悶的鈍響。

    像是被打在墻上、又因為粘性不夠而脫落的解壓玩具,唐澤軟軟地滑落在地,倚靠著墻坐著,頹廢虛弱的姿態活似一個等待施舍的乞丐。他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接著稍顯遲鈍地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后腦,放到眼前,沾滿了黑紅色、黏糊糊的血的手指映入眼簾。

    他活不成了。

    唐澤平靜地看著向他走來的meimei。

    在鬼魂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人的智慧只是小把戲罷了,這是他度過兩次逃生片后得到的最有用的結論。

    在一場逃生片中,人能不能解開謎題,能不能發現真相,對人本身的最終結局影響并不大,之所以人能在鬼的手底下活下來,是因為鬼樂意讓他活下來。

    或許是因為磁場問題,他并不招鬼的喜歡。

    他遇見的每個鬼都想殺死他。

    meimei在離唐澤三米左右的地方停下了,她抬起胳膊,一根尖利的前肢從她的身側伸了出來,如一柄打磨光亮的rou粉色長錐,兇猛地朝唐澤的心臟刺了過去!

    唐澤的左眼一下子就被血染紅了。

    他額上的傷口不停地往下淌著血,血漫過了他的眉骨,流進他左眼的眼眶里。異樣感使他閉上了眼睛,他用僅剩的右眼看著那根朝他刺過來的兇器,咧開了嘴角。他笑得有些沒心沒肺,配上他那只仿佛受了傷的、不斷往外滲血淚的左眼,又生出幾分瘋狂之意來。

    每個鬼都想殺他,但他還是活到了現在。

    唐澤抬起手,摸向腰間的剪刀。

    一直以來,他能傍身的,就是這份陷入絕境時的冷靜和同時從內心深處生出的、將一切乃至自身都作為籌碼豪賭的瘋狂。這次,他又要發瘋了,還可以瘋得更加徹底,他已經不用顧慮自己的死活了,他現在要想的,是怎么將自己這副殘破的身軀利益最大化。

    他可以死,但絕不能就這樣被一擊斃命。

    他必須給溫芷爭取時間。

    那個被他挖了左眼、將怨念凝聚在眼球上、陰魂不散纏著他的女鬼,倒是懂得享受慢慢將人折磨死的過程。他剛剛用血瞳窺探了男女主人的過去,欠了女鬼的賬,也不知道她打算什么時候來找他討這筆債。

    收賬的不急,他這個欠賬的可要催一催了。

    唐澤笑著道:“那就看,最后究竟我死誰手吧。”

    說完,他將剪刀握在手里,毫不遲疑地將并攏的剪刀尖捅向自己的左眼,出手狠辣決絕,刀尖劃破空氣,帶出輕微的風聲。他什么都算好了,如果女鬼不甘心讓他就這么輕松死掉,她就會現身,和meimei爭他的歸屬權,如果事與愿違,按照他下手的速度,他的剪刀會比meimei的肢體先一步刺穿他的眼睛,扎進頭顱里,他會親手把自己的腦袋攪碎,直到他失去意識。

    他天生反骨,不會讓meimei如愿的。

    唐澤什么都算好了。

    可是,事情的發展永遠出乎他的意料。

    就在剪刀馬上要刺入他的眼眶的時候,唐澤的手忽然被纏住了。纏繞的力道并不大,用了巧勁,居然生生緩沖了剪刀往下扎的力道,讓它在空中停了下來。剪刀尖距離他的眼/角/膜只剩下幾根頭發絲寬的距離。

    唐澤的視線一下子就被放大無數倍的尖頭占據了,他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睫毛甚至能感受到與剪刀摩擦的滯澀。他又將注意力放到遠處,看東西就清楚了些,只見一縷烏黑的發絲纏繞在他的指間,那縷頭發很長,他保持著這個姿勢,看不見頭發的源頭。

    在他面前不遠處,另一縷長長的黑發纏住了meimei。

    那是一縷手指粗細的發絲,只繞在meimei的前肢上,就讓她無法再攻擊了。在meimei驚愕的眼神中,那縷黑發輕輕地收緊,真的是輕輕,看上去還有幾分溫柔,行云流水,一點都不費力,切豆腐一般,把meimei的前肢尖端給割了下來,留下一個完美的平整切面。

    半秒之后,meimei的斷肢才噴出血來。

    “啊啊啊啊啊啊——”

    meimei破天荒地發出痛苦的尖叫聲。

    唐澤放下剪刀,目光沿著手指間的發絲朝遠處蔓延,落在了一截蒼白的裙角上。一個黑發白裙的女人憑空出現在了廚房的角落里,緩步朝他走了過來。

    女人的黑發很長,瀑布般垂在身前,擋住了整張臉,無數道鮮血從她的黑發之下流出,如雨水在傘紙上的自然滑動,在她的長裙上拖出一道道紅痕。在她的裙子下,是一雙沒有血色的赤足,這雙腳是干凈的,但她走過的每一處,都會留下一對對血淋淋的腳印來。

    女人的步子邁得很慢。

    唐澤用rou眼都能看得清女人的小腿的動作,但她上一秒還在他幾米開外的地方站著,下一秒,她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前,纖瘦的身軀擋在了他和meimei之間。

    “你想殺他?”

    女人抬起手捏了一下臉前的頭發絲,一根綁在她手腕上的墨綠絲帶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著。

    在女人開口后,她身前的長發好似被灌注進了生命力,如同變異的藤蔓在房間四處肆意生長,頃刻間就遍布了天花板、墻面和地板,整個空間都臣服于她的長發的支配之下,變成了她隨手編織的籠子。

    女人漫不經心地歪了歪頭。

    她臉前的發絲朝兩邊滑動,縫隙之間,露出了她的一只眼睛,一只充滿怨恨和狠毒、鬼氣森森的眼睛,那只眼睛在往外流著血,可她沙啞的聲音里卻帶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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