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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時的路上,司機就說過,這種蜂是殺人蜂。 這種蜂蜇人極疼,和子彈蟻有一拼,蜂的尾針帶毒,人被蜇了太多下,就會全身鼓包,休克而死。 最可怕的是,這種蜂的尾針不連心臟,一只蜂可以蜇人很多次。 也就是說,殺人,一只蜂就夠了。 在三人前來找衛衣少年的時候,那個蜂窩很平靜,因此他們回去的時候,才沒有選擇繞路。 但現在,好多只蜂都從蜂巢里鉆了出來,在蜂巢表面來回爬動,還有幾只圍著蜂窩亂飛,看起來非常暴躁。 司機:“別出太大動靜,快點走。” 司機走在最前面,溫芷走在第二,她身后跟著唐澤和衛衣少年。 溫芷快步從紅花樹下走過,還沒走遠,就聽到身后傳來衛衣少年的低呼聲。 她回過頭,只見衛衣少年渾身僵硬地站在原地,在他身前,近在咫尺的地方,一只大拇指般大小的紅蜂振翅懸停在空中,似乎有意要湊近他。 那少年垂在身側的雙手抖了抖,似乎馬上就要抬起來,把這只紅蜂拍死。 “你別動。” 想到少年不知道這蜂的厲害,溫芷立刻出聲:“千萬別傷害它,一旦它受傷,它就會釋放信息素,招來同伴,蜂巢就在頭頂,到時候紅蜂傾巢而出,我們所有人都會遭殃。” 她嚴肅道:“這蜂是帶毒的,誰都別想活著離開。” “那我該怎么辦?”衛衣少年盯著那只馬蜂,臉色十分難看,“它好像一副馬上就要攻擊我的樣子。” 這時,唐澤開了口。 “小芷,你還有糖嗎?” 溫芷眨眨眼睛,摸向短褲的口袋,摸出了那袋葡萄味的糖。 袋子里已經不剩幾顆糖了,但好多糖漿都粘在了包裝袋內壁上,這包裝袋也是甜絲絲的。 溫芷捏住包裝袋的外邊,將袋子的口撐開,讓那齁甜齁甜的糖漿味兒散發到空氣中,將那只蜂吸引過來。 紅蜂似乎感知到了那股甜意,將頭調轉到了溫芷的方向。 見此招奏效,溫芷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她將包裝袋放到地上,把里面僅剩的幾顆糖也倒了出來,后退了幾步,把這些東西專門留給了紅蜂。 可惜那少年太沉不住氣了。 那紅蜂剛剛有點離去的意思,他就立刻轉身,拔腿逃跑,那只紅蜂也不管什么糖果不糖果的了,振翅追了上去。 溫芷遠遠就聽到了少年的慘叫聲。 她翻了個白眼,追了上去。 衛衣少年拼命地跑。 明明身后只有一只蜂,但他卻聽到了無數只蜂振翅才能發出的巨大嗡嗡聲,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他剛想加快速度,脖頸后就穿來了鉆心的疼! 就好像一顆灼熱的子彈穿透了他的脖子。 他慘叫了一聲,繼續朝前跑,還沒跑出幾步,左手手背上就又被蟄了一下,一個紫色的大包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衛衣少年狠狠甩掉還趴在手背上的馬蜂,繼續朝前跑,一抬頭,就看到前方兩根距離較近的樹之間結了一張巨大的蛛網。 那蛛網極大,就面積來看,都能把他整個人網住,一只足有他手掌部分那么大的黑色蜘蛛正趴在網的中央,抱著一只絲繭吸食著。 衛衣少年瞪大眼睛,想要剎車,結果卻被腳下一根枯樹枝絆倒,直挺挺地朝蛛網栽了過去。 溫芷趕到時,就看到那少年仰面躺在地上,臉上、頭上、身上纏滿了蛛絲,一只大黑蜘蛛正在少年臉上爬,而他顯然也嚇壞了,一邊慘叫一邊抓臉。 溫芷臉色一白,沒有再上前了。 她小的時候也不慎撞到過蜘蛛網上,還是臉正對著蛛網撞的,蒼蠅蚊蟲們的尸體粘了她滿臉,那只蜘蛛在她頭上爬了半天,最后是唐澤幫她弄下來的。 事情雖然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蜘蛛在她頭頂上爬動的、毛骨悚然的感覺,她這輩子都忘不了。 她最害怕的動物就是蜘蛛了。 “救我,救我……” 衛衣少年絕望地沖三人哀嚎,嚎叫聲驚動了他臉上的蜘蛛,那只蜘蛛極其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居然筆直地朝少年張大的嘴巴爬了過去,一瞬間大半個身子就鉆了進去。 感受到舌頭上傳來的觸感,衛衣少年恐懼地睜大眼睛,他想要合上嘴巴,或者把蜘蛛咬死,卻又不敢。 就在衛衣少年陷入絕望的時候,他的臉上忽然籠罩了一層陰影。 一個人半跪在他身邊,兩根修長的手指迅速夾住蜘蛛露在外面的黑屁股,另一手捏住他的下巴,干脆利落地把蜘蛛從他的嘴巴里薅了出來,甩在了遠處的空地上。 是唐澤。 唐澤甩了甩手,把衛衣少年從地上拽了起來,“先別抱怨,也別傾訴,那只紅蜂消失了,有可能是放過了你,也有可能是回去找同伴了,我們得快點往回走,免得被紅蜂追上。” 見衛衣少年驚魂未定的樣子,唐澤從地上撿了一根細樹枝,把掛的少年臉上和頭發上的蛛網挑了下來,“算了,你走在中間吧,我殿后。” 幾人繼續往回走。 溫芷跟在司機身后,觀察男人冷漠的側臉。 剛剛衛衣少年遭殃的時候,司機就站在旁邊,冷冷地看著,不說話,也不伸手幫忙,如果之前在沼澤時,他還愿意裝裝樣子,現在他連偽裝都不愿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