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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詡的殺手必會將今夜之事稟告他,只要她一死,霍詡必會將這筆賬記在霍渡身上。霍詡這種偽君子,自詡深情,總會借著為她報仇的名號對霍渡趕盡殺絕。 這樣一來,霍渡怎么可能放過他? 今夜之計,可謂是以她一命,一箭三雕。 “對了,還有離姚。我試過了,是可用之人。待我死后,殿下將寢屋繡枕下的信交給她,她必會追隨殿下。還望殿下善待離姚,她也是個苦命人。”樂枝的額間滲出汗珠,肩上的傷已經(jīng)痛得麻木了,“還有景心......” “閉嘴!” 霍渡不想再聽她說話,沒一句話是他愛聽的。他抬手將樂枝推到塌上趴著,用手扯開她后肩被箭劃開的衣料—— 肩膀處早已血rou模糊。 他倒吸一口冷氣。 “怎么?”趴著的人兒顯然不打算住口,她語氣悠悠:“殿下喜歡這種姿勢?” 霍渡不斷用內(nèi)力壓住體內(nèi)的藥效,可這人好像和他杠上了,非要撩撥他。 他咬牙切齒:“瘋女人!” 第22章 . 罌粟 你還挺犯賤呢。 樂枝半瞇著眼睛,喉嚨愈來愈干澀。 瘋? 她如何能不瘋? 近日來樂枝幾乎夜夜陷入夢魘,她有耐心和時間慢慢來,可jiejie呢?大齊軍隊攻入那日,jiejie受了那樣大的屈辱......樂枝永遠忘不了,jiejie被帶走時那空洞的眼神,整個人仿佛陷入了死寂。 她不能再無限期地等下去了。為了jiejie,她也得搏一搏。 不破不立。 霍渡這樣的人,要想在短時間內(nèi)走進他心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如此,她只能換種方式,即使是死,她也得讓他印象深刻、難以忘記。 還有霍詡,若是她真的死了,他這偽君子為了自己心里好過些,必然不會苛待她的jiejie。 樂枝想用自己的命,給jiejie掙一個生機。 “殿下覺得我瘋嗎?”樂枝輕笑,“那這樣是不是與殿下更配了?” 沒有聽到回話。樂枝微微蹙眉,正想回頭看時,卻忽然兩眼一黑,隨即側(cè)臉徹底貼上軟枕,失去意識。 霍渡的臉上仍泛著淡淡的紅,可眼眸陰寒得能滴水,泛白的指尖隱約有水珠落下。他只覺得喉嚨發(fā)甜,隨即側(cè)身吐出一口鮮血。 半晌后,他的臉色終于恢復(fù)如初。 “什么破催.情.藥?”霍渡望向樂枝昏迷的側(cè)臉,瞧見她長長的睫毛上沾了些淚珠。他用指腹蹭了蹭,然后將舔了舔指尖。 口中殘留的腥甜混著她的淚。 苦的。 霍渡低嗤,果然眼淚都隨主人。 一樣的不討喜、不可愛。 他伸手有些用力地拍了拍樂枝的臉,“想得挺美啊?” 為了讓他印象深刻?腦筋都動到這上面來了。催.情.藥,虧她想的出來。還放了那樣多的量...... 若非他的內(nèi)力深厚,真要在這時同她圓了房,恐怕她會死得很難看。 這時,樂枝櫻唇上的血色幾乎完全成了白色,連氣息都快沒有了。 霍渡漆眸閃過一絲細不可察的慌亂,隨即拿起一旁的拐杖朝藥架走去。 他有些弄不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此時也沒時間讓他想這么多。可以確定的是,他還不想讓她死。 ——被算計、被下藥,然后他還要救她。 ——他腦子也不正常吧? 霍渡取下一只暗紅的瓷瓶,彎唇而笑。 也對,他本來就不正常啊。 將解藥喂樂枝喝下后,霍渡用溫熱的棉巾將她后肩已經(jīng)凝固的血污拭去,然后給她簡單的包扎好。后肩的傷極重,再加上樂枝不要命的胡亂拔箭,使傷口變得更大。 在上藥時,昏迷的人兒被疼得擰起眉心,小臉揪成一團。 “活該。”霍渡涼涼道,“可別疼死了。還沒圓過房就死了,你就甘心?” 霍渡覺得離譜至極,這丫頭好像把圓房當成了什么上刀山下火海一樣的事。雖然他并無經(jīng)驗,可這事明明該是充滿樂趣的。 他偏不讓她如意。 他得讓她臉頰泛紅、狐貍眼浮現(xiàn)迷離的光,纏著他、求他說想.要才行。 “冷......”樂枝抿著唇,身子不由地顫抖。身體失血過多讓她顫栗。 “安玄。”霍渡沉聲喚。 一直候在藥房外的安玄立刻進屋,“殿下有何吩咐?” “添兩個暖爐來。” 聞言,安玄愕然:跟隨殿下這么多年,從未見過殿下在屋子里放過暖爐。如今卻...... 他不敢多言,只頷首稱是。 暖爐來的很快,放下不久后,藥房內(nèi)迅速升溫。 霍渡不由地皺眉,他依舊討厭被暖熱纏繞的舒適感覺。垂眸凝視昏睡著的人兒,見她氣息漸穩(wěn),唇瓣也開始恢復(fù)血色。 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懸了很久的心在此刻才放下。 他將樂枝身上絨毯向上扯了扯,自嘲般笑笑—— 霍渡啊霍渡,你何止是不正常。 你還挺犯賤呢。 踏出藥房,霍渡朝安玄開口: “將她的婢女喚來,給她換身衣服。” 安玄點頭。 望著霍渡的背影,安玄有種感覺,殿下好像有些變了。可具體是哪兒變了,他又說不上來...... 太子府的北面角落里,有一間花房,更是禁房。除了他,府內(nèi)無人可以擅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