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5)
水玄喉結上下滾動,再也無法容忍覆住了秋昀的唇 叩叩叩! 水玄剛騎上馬,身體還沒平衡好,房門就被敲響了。 天明在外面喊道:水尊主,結界外來了很多魔族。 水玄頓了下。 秋昀把抓.住他的手臂,微微喘息:你的結界沒那么不經打吧? 早就知道情況的水玄垂眼看向神情略微有些迷亂的青年,低低笑,無視外頭的敲門聲,抓.住韁繩雙.腿夾緊馬肚,輕呼聲駕,馬蹄起,便開始小跑了起來。 頭次騎馬的水玄尚未掌握平衡,頗有些不適地皺了下眉。 但隨著他慢慢掌握住騎馬要領,漸漸體會到了騎馬的樂趣與暢快.感,便揚鞭加快速度,朝著山頂終點策馬奔騰坐在馬背上的水玄在馬兒的狂奔中左右搖晃,在起落的顛簸和噠噠的馬蹄聲中奔向快樂的源泉。 外頭的天明敲了好陣子沒得到回應便走了。 立于樓閣大門口的晉相藺等了好會兒,才看到師弟獨自回來,抿了抿唇,低頭看向右邊的少女:小姝,你剛蘇醒,身體還沒恢復,先回房去。 被換作小姝的少女姿容嬌艷,如朵正盛的桃花,本該嬌艷動人。 然她此時揚著頭,圓圓的杏眼傲慢地俯視著結界外的形象千奇百怪的魔族,神態頗為高傲,還帶著幾分輕視與不屑,就好似高高在上的女王。 只要不是個瞎子,都能看出這個摘下面紗的秦姝與之前的秦姝大為不同。 秦姝也未曾做過掩飾。 更不屑于去解釋,她在這具身體內復活時,原來的秦姝的靈魂已經消失了。 她覺得自己這不算奪舍。 小子,你這是看不起本、我嗎?她斜睨了眼面容清雋的少年,心中卻是發出聲感慨,這小子長得真不錯,雖然不如伽元,可氣質同樣出塵脫俗,勉強也能入眼。 想起伽元,她就想到不久前時不查被伽元無情地砍去腦袋。 心中是又愛又恨。 她閱美男無數,就沒見過能有男子與伽元匹敵,實力強打者姿容不敵,容貌平分秋色者,卻氣質不如,氣質出眾者,又無之強大實力。 幸好天道開眼,叫她重生在了千年后。 先前醒來時,聽得這叫晉相藺的少年說伽元如今已是人族至尊。 她舔.了下唇,沒死就好,等她恢復實力出了這鬼地方,先擒了伽元擄回妖族當個男寵,玩膩了再報當初梟首之仇。 不過 她瞥了眼眉眼染上幾分陰郁,卻絲毫不損姿容的少年郎,在出去之前,小子也能湊合著開開胃。 三meimei,晉哥是關心你。 聞言,她瞥了眼投來視線的秦葉,心中更是不屑。 這倆天真的少年郎看不太出來,她與魔族打了那么多年又豈會看不出來? 這少女明顯就是被影魔附體給蠱惑了。 魔族的傀儡,骯臟之物,不配同她說話。 她不屑地別開眼,望向外頭群無能狂怒的廢物連個靈尊的結界都打不開,要不是她妖身沒了,個小小結界根本就擋不住她拳。 妖族的修煉方式與魔族和人族都不同。 魔族修魔魂,妖族修妖身,唯有人族得天獨厚,即可煉體,也可修神魂。 秦姝這張狂的態度,激怒了秦葉。 她隱晦地瞥了眼臉色難看的晉哥,心中冷笑,先叫你這不知打哪來的魔祟囂張時,待得晉哥耐心告罄,屆時有你好看! 晉相藺的心點點沉了下去,藏在袖子里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從小姝睜開眼,用陌生的眼神看他時,他的心就咯噔了下。 可他不愿相信小姝沒了,只能安慰自己說不定是小姝沒清醒過來,可眼前這個小姝的態度徹底擊碎了他的自欺欺人。 他眸光冰冷地看向結界外個個臉上都帶著無盡憤怒與狂暴,殺氣噴涌的魔族,心中隱隱還帶著絲希望,說不定小姝的靈魂,還在身體里。 等水尊主回來,他定然會求得水尊主幫他抽.出霸占小姝身體的魔祟抱著這點希望,他忍下了心里的殺意。 被晉相藺惦記的水玄跟秋昀沉浸在騎馬的樂趣當中馬兒時快時慢,鐺鐺的馬蹄聲顛得他心臟砰砰跳。 他就這樣路灑下長吟,沉浸在暢酣淋漓的痛快中。 當馬兒抵達終點時,他揮灑汗水低頭俯瞰腳下美景,寬闊的草原上有兩棵紅楓樹,迎風挺立,條溪流連接著桃花開遍地的森林,林中鳥鳴啼唱,清脆悅耳。 他又仰起頭,云端白云起伏翻滾,好似有種處于云端之感,耳畔仿佛能聽到溪瀑潺.潺,時讓人聽之飄飄欲仙,無法自控地放聲長嘯,最后疲倦地倒在馬身上。 他瞇起眼微喘著氣,邊平復沸騰的熱血邊用拇指拂去對方眼角因刺激而沁出來的淚,沙啞著嗓音道:云弟,覺得哥哥的騎馬技術如何? 秋昀眼眸微瞇,紅.潤的唇微張,股熱氣從他粗重的呼吸中噴灑出來。聽得對方的話,他微微扭頭,眸光透過眼縫瞧去 云銷雨霽后的雙含情桃花眼碧波如洗,眉眼含笑三分春,似那滿園的桃花,春.色醉人。 技術還有上升的空間。他說。 對方低笑了聲:行,那哥哥在問你,你真名喚作什么? 秋昀。他闔眼輕聲道。 秋昀低啞的嗓音含.著這兩字兒,在嘴里來回打轉兒,愣是叫出了股繾綣纏.綿的意味兒。 他念了好幾遍。 總覺得這個名字分外的熟悉。 就好似曾有人在他耳邊說過,讓他印在了神魂里。這種感覺,就像他之前在識海見得對方不是真正云青時,心中點都不意外般。 這是種玄而又玄的奇妙感覺,如同他第次見到連臉都沒露的人便直接上前搭訕樣。 厲島主死的那天,他剛從中都宮傳送過來安排今年加固封印之事。 各島主之事向歸藍衣管,然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東西吸引了他,指引他過去。 云弟,昀弟。竟是同音了。 但不知為何,他更想喚昀弟為秋秋。 水玄撩起他縷長發,圈圈地繞在指尖上:那秋秋為何會出現在云青的身體里?可是本體出了意外? 并無。秋昀沉吟了片刻,還是決定暫時先不告訴元真.相,不然豈不是自動暴露他已經知道對方精分兩個身份的事兒了? 那就好。水玄也不追問,轉而問起了他身體的事兒。 我只是將身體改為了能容納魔氣的容器,就好似秦姝那具容器之體,不會沾我神魂半分。秋昀有功德相護,世界切濁氣皆沾不得他神魂。 提及魔氣,就想到天明剛才敲門事,便又道:魔族來侵,我猜大概是魔王失了半魔魂,實力下降,怕你找上門便主動出擊來了。 魔這等生物,心胸最是自私且狹隘。水玄盯著他看了會兒,又用神識仔仔細細地查探了下,確定暫時不曾對他有傷害,這才放心下來:魔燕那廝定然不在,估計是利用手下過來糾纏于我,好騰出時間來恢復實力。 說著他忍著腰間的酸澀感,以法術清了身體,又換上衣袍,低頭尋到他家秋秋唇角,親了又親,才不舍地離開:你先歇著,此事我去解決,順便再把魔王那剩下的半個魔魂也捉來給你煉化,屆時咱們再慢慢提升騎馬技術之事。 話畢,他聽到云弟發出聲輕笑,耳朵熱翻身.下榻,倉促地離開。 秋秋沒有性命之憂,腦子冷靜下來,就知道這次是個誅殺魔王的好機會魔族的魔王由深淵魔氣孕育,種族的優勢是誅殺不凈。 只要留得縷魔魂在,修生養息后便能再次席卷而來。 所以,他要想個陷阱讓魔燕鉆進來。 說到陷阱,他便想到了秦姝那具容器之體。 正想著如何利用容器之體誘魔燕上鉤,冷不防瞥見站在樓閣門口的紅衣少女,眼眸瞇他記得這具身體之前是被魔王的半個魔魂給附體了。 魔王那半個魔魂已經叫他云弟給煉化了,現在怎么又活了? 秋昀正要睡覺,驀地想起了世界之子,趕忙穿戴好衣袍,快步追了出去。 路追下樓閣,就見得紅衣少女被襲藍袍的男子掐著脖子懸在空中,周身迸發而出的強大氣勢壓迫得對方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猶如待宰的雞鴨般,任人宰割。 水玄,住手!秋昀無法接近水玄,旁邊三人也是被他駭人的氣勢壓制得跪在了地上。 水玄殺意斂,無情的眸仁投向樓閣階梯時,瞬間化為醉人的溫柔:你怎么下來了? 把人放下。再掐下去,世界之子都要斷氣了。 水玄頓了頓,隨手把人丟在地上,不知從哪摸出來塊手帕,邊擦手邊朝秋昀走去:不是讓你在房間休息?怎么出來了? 秋昀沒理他,抬眼看向沒有了壓制的晉相藺都顧不得自身的狼狽,沖上去扶起秦姝,抬起微微發抖的手摸向她的脖頸。而旁的秦葉更是黑紋滿臉,雙眼赤紅。 跪在她身邊的天明臉駭然,指著她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來。 好家伙。 不過幾息沒看住人,差點殺了世界之子不說,還把不知何時被影魔入體的秦葉也逼出來了。 你先解決外頭的魔,捉魔王事,你帶上我。秋昀看完幾人情況,便把目光轉向水玄,低聲道:比起秦姝,那魔王應當對奪舍我更有興趣。 聽得此話,水玄便想到了之前秋秋幾次三番帶他去昏迷不醒的秦姝面前行親密動作之事,忍不住皺了下眉:你如何確定魔王對你有興趣 話還沒說完,腦海中道靈光乍現,他的神識以他原貌形象進入秋秋的識海,秋秋卻不見半點驚訝所以,秋秋早就知道他是伽元了? 水玄拍額頭,忽地又低笑了起來,雙眼含笑道:秋秋,你是何時知道的? 秋昀知道他在問什么:第眼就看出來了,我介剛踏入修行的靈士,不但住到了靈神.的山峰,還住在了他的寢宮偏殿,更有弟子把我帶去靈神.的湯池看了幅美男出浴圖 水玄耳朵熱的冒煙,轉而想起秋秋當他面夸獎伽元姿容,笑聲戛然而止,心中也隱隱有些不得勁他以水玄身份死纏爛打時,秋秋連聲哥哥都不叫,見過伽元,才認了他這個哥哥。 就連倆人方才倆人行人敦倫之樂,也是先于識海交流,見得他真容,適才有了之前的快活。 所以,秋秋喜歡的到底是水玄還是伽元? 吃醋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的醋都吃。 水玄與伽元。 于他來說,皆為他自己。 可在世人眼中,這是兩個人。 且永遠都無法公之于眾。 他現以水玄身份與秋秋相處,代入的也是水城尊主身份簡單來說,就是入戲太深精分了。 秋秋,你他想問你喜歡的到底是我,還是伽元。 你先去解決外頭的魔。秋昀再如何,也無法猜出他這般復雜的心理,只是見他神色糾結,還以為是在忐忑隱瞞他身份之事,便豎起根食指,抵在他唇邊,道:身份之事,咱回頭再說。 水玄心頭堵得慌。 他抿了抿唇,轉身出了樓閣,身影閃出結界,將心頭的憋屈盡數發泄到這些魔族身上。 不多時,結界外金戈交響。 秋昀看了會兒,見水玄游刃有余,便收回了目光,走到劇烈咳嗽的秦姝和晉相藺身邊,微微蹲下。 他看著秦姝左右光潔的臉頰,原先藏在面紗的胎記已經不見了,便取出枚火雕蛋:你把身體讓出來。 什么?臉狼狽的秦姝抬起眼。 你這具身體是秦姝的。秋昀屈指又敲了下火雕蛋:秦姝的靈魂在這里,我跟你交換,你把身體還給秦姝,我把這顆火雕蛋給你,反正你是妖,用妖族的身體更為合適些。 聽得這席話的晉相藺抬起不可置信的眼,瞪向秋昀手里的火雕蛋。 秦姝卻是譏笑:小子,你在侮辱本王嗎? 用具完美的身體換個低階妖獸蛋孵化的身體,當她是傻.子嗎?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說罷,秋昀邊吩咐小鏡子動手,邊按照小鏡子的要求,抓起秦姝的手按在蛋殼上。 這枚火雕蛋可真是命運多舛。 差點淪為秋昀的食物,后被秦姝寄體,現在道白光過后,又成了妖族女王的寄體,不過,這應該是最后次了。 秋昀開始讓小鏡子救人族秦姝的靈魂,是想把靈魂交給晉相藺,讓他自己去想辦法復活秦姝。 陰差陽錯之下,小鏡子把她的靈魂放進了火雕蛋里,他當時未在意,是之前從秦姝儲物袋拿走火雕蛋時才心生出來的想法。 世界之子秦姝畢竟是妖。 就算她復活在人族身上,心中也是天然偏向妖族,若叫她得知妖族如今狀況,屆時她會不會利用自身人族身份做些不利于人族之事,不用想都能猜到。 這個世界元付出那么多,只為人族昌盛。 他又怎么會讓世界之子毀掉? 云師弟晉相藺有些無措,想問什么卻又不知道該怎么問。 你先抱她回房。秋昀收了火雕蛋,轉身去看不知何時被天明捆住的秦葉,起身走過去:天明師兄,你陪晉師兄先去照顧秦三小姐,這邊我看著。 天明不太放心。 秋昀就指了下將戰場拉到遠處的水玄,這才送走了天明,看向被黑紋布滿半張臉的秦葉,輕嘆了聲:我現在也是魔士。 原本心如死灰的秦葉詫異地睜大赤紅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