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對方似是察覺到了他的分心,咬了下他的舌尖。 疼痛聚集了他的思緒,他再也沒心想去多想,主動摟著了小崽子的纖腰,被動地帶入到了情.欲的旋渦當中。 衣服不知道什么時候散落了一地。 從客廳一路到緊閉的房門口。 一言以蔽之,成年人的快樂,你無法想象。 夜越來越深,宴會廳里的賓客漸漸離去。 忙了一整天的趙父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揉了揉發脹的額角,轉過身只看到身后站著個一臉疲倦的妹.夫,忍不住皺了下眉,放眼四下環視,除了清理會場的服務員,其余人都散了:有沒有看到你大嫂和延安? 整場宴會,南亭都在與妻子跟人交談,哪里會注意大嫂和延安? 他被酒精吞噬的理智稍微有些遲緩,反應過來后招來一個服務員:讓你看著的人呢? 趙父聞言,眉頭皺得越發的緊了。 妹.夫這是什么意思? 竟然讓人盯著他妻子和兒子? 服務員說:工作人員送戒指上臺的時候哭著跑了,途中我看到有個年輕人追了出去。 南亭擺了擺手,扭臉就見趙父一臉憤怒地盯著他。 他怔了一下,旋即恍然大悟,拉著人尋了個地兒坐下,心中組織了下言辭,才低聲說:你注意點延安,他 他怎么了?趙父沉聲問。 怎么跟你說。南亭也有些為難。 延安才十六歲。 在大哥心里又是個天真不諧世事的少年。 他要是說的直白了,大哥還以為他挑撥離間,可不說,又擔心延安沒分寸惹惱了周祈元畢竟延平已經跟周祈元訂婚了,再鬧出個小叔子喜歡哥夫,平白叫人看笑話。 他再三斟酌了一下,只隱晦地提醒:延安可能是少年懷春,你多多注意些就行了。 按說南亭都這么提醒了,再結合他找人看著延安和今晚的壽星訂婚,延安卻哭著跑出去,趙父應該已經明白了。 然事實趙父還真就沒聽出來,實在是趙延安崇拜周祈元的想法在他心里根深蒂固,且他又不時常在家,哪里知道小兒子的心思。 所以他問:你這話是什么個意思? 就是有喜歡的人了。南亭見他不開竅,搖頭拍了下他的肩膀:時間不早了,你先聯系一下大嫂,看看人在哪。 趙父盯著他看了半響,這才摸出手機撥通妻子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被人接通了,隱隱還有哭泣聲從話筒那頭傳來,他皺緊眉宇:你在哪? 對方似是說了什么,他點了點頭,緩和了神情,不悅地問:今天是延平的成年禮和訂婚宴,你這個做媽.的,怎么那么早就走了? 還不是延安。電話那頭的趙母嘆了口氣:這孩子好奇偷喝了幾杯酒,醉了就一直哭,我怕鬧笑話,就帶人先回來了。 這個解釋跟服務員說的相差不大,那話筒里傳來的哭聲應該是延安在發酒瘋,就松了口氣:那你先安撫延安,我這邊結束了,等會就回來。 掛了電話,等候在旁邊的南亭早在他緊繃的臉和緩下來時就走了。 他望著落幕的宴會廳,心中不知怎地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孤寂感。 大兒子生日宴上訂婚,他這個父親的全程都只是個陪襯,還不如周祈榮與延平來得親熱他揉了把臉,心中無法去責怪延平,因為是他這個父親做得太失敗了。 隨著趙父的離開,這場宴會徹底落幕。 樓頂的套房內一室濃情,直到房門打開,裹著浴袍的秋昀頂著發紅的眼眶,步伐沉穩地走出來,從吧臺取了酒杯和紅酒,折返回房,就見凌.亂的臥室內,周祈元側身倚在床頭,夾著煙一臉的深沉。 他是真沒想到自己這么經不住撩.撥。 小崽子一通吻砸下來,迷得他七葷八素,等他反應過來,人已經被小兔崽子給攻了。 所以他這是輸給了技不如人? 想到這,他掐滅了手里的煙頭,抬眼看向走來的少年,惡狠狠地吐出了口氣:給我也來一杯。 秋昀挑眉,倒了杯酒遞過去。 對方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隨即抬手一抹嘴,將杯子丟在床.上,長臂一伸把人拉過來壓在身.下,打翻了秋昀手里的酒杯。 酒液很快沁濕.了紅色的床單,散發出迷人的酒香。 周祈元充滿了攻略性的凌厲眸光緊盯著他的雙眼,咬牙切齒地問:那個狗東西是誰? 什么狗東西?秋昀愣愣地問。 周祈元不錯過他眼底的任何情緒,見他還跟自己裝糊涂,俯身堵在對方紅.潤且泛著光澤的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對方的唇軟得不可思議,咬了一口后沒忍住又探出了舌尖,嘗到了對方唇齒間留下的酒的味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嘗一口又一口,這滋味叫人欲罷不能。 呼吸交錯間,他以極大的意志力才結束這一記吻,準備繼續審問。 只是嘴才剛張開,話還沒吐出來,又是一陣天旋地轉,再次被小兔崽子壓在了身.下,耳邊傳來對方溫軟的聲音:既然你睡不著,那咱們再來一次。 等一下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但所有的話音都吞沒了倆人的唇.舌交纏中窗外華燈閃爍,酒店對面大廈上的LED顯示屏上播放的廣告突然消失,現出了倒數計時。 當時間停在0點的瞬間,一束煙花沖上夜幕。 像是一個信號飛射,登時無數電子煙花齊發,絢麗的煙花在夜空下齊齊綻放,霎時點燃了這座不夜城 有人在放煙花,小師弟要不要看看?隱隱不耐的江陵蹲坐在床邊,扭臉望向忽明忽暗的窗臺,在寂靜夜空中爆開的煙花綻放出五彩繽紛的色彩,將夜空映照得如同白晝。 他心中想著今天是個什么日子,竟然有人花這么大的手筆。 趴在床.上嗚嗚咽咽的趙延安聞言,睜開眼浮腫的眼,淚汪汪地朝窗臺望去就見在空中炸開的煙花排成一組字:祝我的小崽子成年快樂。 成年這兩個字刺痛了他的心。 不待他眨眼,字體轉瞬即逝,隨之又是一片煙花在空中綻放,排成一組新的字:祝我跟小崽子訂婚快樂。 哇!趙延安就是傻.子也知道這煙花是祈元叔為他哥放的,頓時哇得一聲大哭起來。 江陵也看到了。 為了看得更清楚些,他撐起血液不流暢的雙.腿,慢慢挪到陽臺,仰頭望著兩句話在夜空不斷轉換,腦海里不由浮現出趙延平的臉。 他統共就見過趙延平三次。 前兩次給他留下的印象不太好,覺得這個少年渾身都是刺,像極了小時候的他。 那不是一段美好的記憶。 父親過早的離世讓他被迫成長,體會人情冷暖。 如吃相難看的親戚,外公外婆丑惡的嘴臉和跟個廢物一樣的舅舅們,充斥了他整個童年的記憶,他那時候就常常想,如果他爸沒因意外去世,是不是這些就不會發生? 本來他都認命了,直到他偷聽到大舅舅跟他媽在爭執,提到了他爸的家人,他才知道,原來他爸爸是豪門少爺。 他有親爺爺和親奶奶,還有伯伯姑姑和叔叔,只要他去認親,就能擺脫這一大家子吸血鬼可還沒等他的這些想法付之行動,就聽到他媽痛苦地說:你以為我沒想過嗎?祈譽走了沒多久,我就聯系過周家,想把凌兒送回去,可周家三少爺只回了我一個字,讓我滾。 憑什么啊! 那時候不懂,只覺得憤怒。 現在依舊不懂,甚至比小時候還要憤怒。 都是周家的子孫,憑什么讓他和他媽滾? 就因為他媽是Beta?所以不配嗎?那他偏要用Beta的身份進入周家! 望著夜幕下的煙花,他捏緊了拳頭,深吸了口氣,把心中的不甘強行按了下來,思緒轉到了趙延平身上。 腦海里不其然浮現出趙延平今晚的形象少年一身銀灰色的西裝,包裹住高挑筆挺的身軀,顯得肩寬腰細、雙.腿修長,清爽的短發用發膠固定在一側,格外地有型。 比之前兩次,趙延平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得更耀眼了。 他忍不住多想,如果當時堅持下來,把趙延平從自閉癥里拉出來,那趙延平傾心的人會不會就是自己? 如果趙延平成了他的男朋友,那周祈元 想到這兒,他搖了搖頭,恨周家人是一回事,但趙延平是無辜的。 尤其是了解過趙延平在趙家的境遇后,他就是再心狠,也無法對那樣一個可憐的少年下手。 比起從小就遭遇不公的趙延平,趙延安就是他最討厭的那種人。 貪心,自私從他追出來后,聽趙延安哭泣中混亂吐出的話,他大概都能猜到趙延安喜歡周祈元。 還不時地問他為什么? 為什么? 換他,他也不喜歡這種不知足的人。 要不是顧念趙教授對他的照顧,他今晚就能見到周祈榮了,說不定還能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這場盛大的煙花放了有將近半個多小時。 直到夜空恢復了寧靜,江陵才收回目光,扭頭看向趴在床.上哭得嗓子都啞了的少年,不耐地走過去,說:小師弟,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別走。趙延安抬起紅腫的眼,一把拉住江陵的袖子,可憐巴巴地說:江陵哥,你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趙延安之前把趙母趕出去了。 昨晚在老宅,他媽明明說過會幫他想辦法,可祈元叔跟哥哥都訂婚了,他媽卻什么辦法都沒想出來。 他從小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幾乎是他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除了祈元叔現在成了他的哥夫 一想到以后見到祈元叔,以后就得換稱呼為哥夫,他心痛得都快窒息了。 江陵見他眼淚就跟水龍頭一樣,說來就來,皺眉的同時,心里忍不住嘆了口氣,果然是個小孩,有這么疼他的父母,都不知道珍惜,只念著那點虛無縹緲的情情愛.愛 真是個被寵壞了的孩子。 那我再陪你一會兒。只是你別哭了,不然明天眼睛都睜不開。 可我心里難受。趙延安爬起來坐在床.上,仰起眼淚縱橫的笑臉,軟巴巴地問:你是不是知道我那什么祈元叔了? 喜歡?看出來了。江陵借勢坐在床沿邊,勸說道:你祈元祈元叔跟你哥已經訂婚了,以后就是你哥的未婚夫了。 我知道。趙延安一抹眼淚,低聲說:可我就是難受,一想到祈元叔以后會成為我哥夫,我的心就像是被刀絞一樣的痛。 聽到他這種形容,江陵忍不住笑出了聲:你才多大,知道什么叫刀絞痛嗎? 就是快要死掉那種痛。趙延安忍不住辯解。 少看點狗血劇吧小師弟。江陵抬手揉了下他的腦袋:人的一生中除了情情愛.愛,還有其他你該珍惜的東西,比如你爸媽。 可我本來就很愛爸爸mama呀。趙延安不解地看著他。 江陵噎了一下,深吸了口氣,才說:那你剛才為什么要將你.媽趕出去? 那是因為mama答應我的事沒做到。一想到這兒,眼淚又掉下來了。 如果是你的祈元叔答應你的事兒沒做到,你還會這么做嗎? 幾乎都沒考慮,趙延安搖搖頭。 江陵哂然一笑,說到底,趙延安仗著的不過就是教授和師母對他的縱容,想到此,他換了個方式:你擁有你爸媽.的愛,你哥什么都沒有,只有你祈元叔,如果讓你換,你換嗎? 趙延安遲疑了,小心翼翼地問:就不能都擁有嗎? 江陵直接站起身來:我明天還有課,真的要回去了。 啊?趙延安對江陵是不太排斥的,而且心里很多話除了他媽,沒法跟任何人說,現在好不容易多了個江陵,他就有點舍不得放人走:就不能在多陪我一會兒嗎? 于江陵來說,趙延安就是個被父母寵得自私極了的小孩。 勸這種沒遭受過社會毒打的小孩,他那些話全是放屁,人趙延安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固執己見地認為自己喜歡的東西,就該屬于自己。 一旦得不到,就跟眼下一樣,哭得不能自己。 他沒什么好說的,也說不下去:小師弟,做人不能只想著自己,做事也不能全憑自己心意,你哥除了周祈元什么都沒有,你如果懂事點,就應該把周祈元忘了。 該說的都說了,他也懶得再說。 直接起身離開,打開門看到守在門口一臉著急的師母,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直接下樓。 出門時,正好碰到坐車回來的教授,他緩和了情緒,上前打了招呼。 從車上下來的趙父詫異地看著他:這么晚了怎么還沒回去休息? 延安今天情緒不好,我擔心他多想,就陪了一會兒,現在準備回去了。江陵不知道教授是否清楚趙延安的心思,他也不想多摻和這檔事,就沒多說。 這么晚了,學校已經關門了。趙父不由分說地拽著他回到客廳:你先在家里留宿,明早我讓司機送你去學校。 說完,他解開外套的扣子,挽起袖子問:餓了吧,我先給你下碗面條填填肚子。 教授別忙。江陵拉住他:我不餓,就是有點困。 這樣啊。趙父點頭,直接領著他走到一間客房:今晚麻煩你了,你早點休息。 江陵愣了很久,才失笑地關上房門。 這就是他今晚耐住性子安慰趙延安的理由,雖說一開始他是有目的接近趙教授的,但趙教授對他真的很好,全了他對父親形象的幻想。 秋昀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大概能笑出聲來。 趙父對學生都能盡心盡責,卻唯獨對趙延平這個兒子忽略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