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白天的涼皮現在有嗎？”

    “沒有，賣完了。”

    “哎，涼皮配著蛋炒飯，再來一碗酸梅湯，那滋味兒，肯定絕了啊。”

    “老板，要不你們明天晚上也賣涼皮吧？”

    周粥說：“有余力的話，會多做一些賣的，中午賣不完晚上會一起賣。”

    “中午賣不完？那怎么可能？吃不夠好嗎！”

    小李終于買到了蛋炒飯和酸梅湯，他飛速往家里趕。

    “爸，爸，蛋炒飯和酸梅湯來了！”

    他爸立即從房間里沖出來，拿過酸梅湯，咕嚕咕嚕直灌。

    “啊……”他咂嘴，似在品味，又要咕嚕咕嚕灌酸梅湯的時候，他緩下動作，開始一點一點品嘗。

    李媽和小李見狀，放下心來。李媽心里高興，有了這酸梅湯，老李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她仿佛預料到他的身體會漸漸好起來，日子也會漸漸好起來。

    夜色在裊裊的煙火里越來越深。周粥捏捏微酸的手腕，準備收攤了。

    “你好。”

    忽而有人上前來。

    周粥抬頭，“不好意思，已經賣完了。”

    “不是，我不是要吃東西的，你好，我叫鄭東。”

    周粥放下鍋蓋，疑惑道：“你好？”

    鄭東清清嗓子，“是這樣的，我覺得你的廚藝很好，想邀請你做我的私人廚師。”

    “做你的廚師？”

    “對。”

    周粥搖頭，“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鄭東笑了笑，“月薪三十萬。”

    他方才觀察了很久，估算了一下，周記小吃攤大概一個月也差不多掙這么多，但是，累啊。給他當廚師，只需要一日三餐，多輕松！

    他覺得周粥肯定不會拒絕。掙同樣的錢，誰不喜歡更輕松的那一個工作呢？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女孩子，整日在外風吹日曬，哪里比得上去做有有錢人的私人廚師？

    然而周粥卻道：“不好意思，我不能答應你。”

    “月薪三十萬，如果不滿意，還可以再加一點。”

    “先生，您加再多的月薪，我也不會同意的，我不喜歡做別人的廚師。”

    鄭東嘆氣，知道勸說不動了，他遺憾道：“可惜了……”

    周粥展顏一笑，“如果您喜歡我的手藝，歡迎您來周記小吃攤。”

    也只能如此了。砸再多的錢都砸不動人家，他還能如何？只能作罷。想吃她做的東西，就老老實實地來她這里吧。

    鄭東走后，周母說：“其實剛才答應他也挺好的，一個月三十萬呢，還不用這么辛苦。”

    周粥擦著廚具，說：“媽，一個月三十萬并不多，以后我們會越賺越多，三十萬算什么。等以后賺得更多了，自然也就不辛苦了。”

    “還有，我不喜歡給別人打工，不自由，不如自己當老板開心。”

    周父把碗撂好，“說得在理，給別人打工，哪有自己當老板開心。”

    周粥擦掉他額頭上的汗，說：“爸，要不再請一個人幫忙吧？”

    “不需要，別浪費那錢，先攢錢開館子，請人的事以后再說。”

    周母附和，“就是，咱們仨就夠了，別浪費那錢。”

    周粥嘆息。

    自從這天推出了新品涼皮涼面之后，周記的生意愈發紅火，一家三口每天都忙得腳不沾地。

    這一天，小吃攤的桌位依舊爆滿，忽然一道尖利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家都別吃了！這家小吃攤的東西吃了有問題！”

    第10章 污蔑小吃攤

    “大家都別吃了！這家小吃攤的東西吃了有問題！”

    尖利的聲音似乎要刺破天空，霎時間，整個人聲鼎沸的小吃攤安靜下來，如同被按了暫停鍵一般。

    空氣凝固了幾秒。

    所有人都看向喊出這話的女人。只見這女人怒氣沖沖地指著周粥，恨不得和周粥干一架的架勢。

    周粥擰眉，嚴肅道：“你胡說什么！”

    周父周母怒道：“你胡說什么！你家東西吃了才有問題呢！”

    女人氣勢洶洶：“我沒胡說！我兒子吃了你家的蛋炒飯，吃完就上吐下瀉，醫生說是吃的東西有問題，我兒子就是因為吃了你家蛋炒飯才上吐下瀉的！”

    周父怒道：“你憑什么說是我家蛋炒飯的問題！萬一你兒子之前吃了別的有問題的東西呢！”

    “沒有！我兒子昨天就吃你家蛋炒飯了，吃完就上吐下瀉，除了你家蛋炒飯有問題，還能有什么原因？”

    她破口大罵，“肯定是你家蛋炒飯的問題！”

    這話一出，周記小攤上還在吃東西的食客們動作遲疑了。還在排隊的食客們也開始遲疑了。

    雖然他們吃了很多次都沒吃出問題，而周記用的食材和廚具的干凈衛生他們也都看在眼里，但一旦有人指出了問題，給了別人心理暗示，那懷疑的種子就埋下了。

    周粥將食客的反應收入眼底，她上前，冷冷道：“我周記的東西，食材新鮮感干凈，廚具也干凈衛生，這些大家都可以看到，這么多人吃過都沒問題，偏偏你兒子吃了就出了問題，我看有問題的不是我的蛋炒飯，而是你的兒子。”

    “你兒子才有問題！”

    “我會以你污蔑、毀謗的犯罪行為，向法院起訴你。”

    女人頓了頓，“起訴就起訴！我還怕了你不成！”

    見女人這么篤定，一副不怕官司的樣子，食客們更加動搖了。有些排隊的觀望了幾下，有幾人默默地離開了。

    周粥將一切收入眼底，她高聲道：“抱歉，今天生意不做了，我們會向法院起訴，弄清楚真相，還我們一個公道后，再重新出攤！”

    周粥知道，不把事情弄清楚，對她的小吃攤聲譽影響非常大，她寧愿暫時停止營業，寧愿少賺錢，也要把事情弄清楚再說。

    這時候有食客道：“我還是相信周老板的，我都吃多久了，都沒出現啥問題。”

    但有人又小聲反駁：“那也不一定，可能暫時還沒出現問題……”

    支持的有，質疑的也有。

    周父周母氣得要命，周粥安撫他們，讓他們冷靜。

    周記小吃攤上的食客逐漸散去，其它小吃攤的老板見狀，大聲吆喝起來：“蛋炒飯，好吃的蛋炒飯，只要八塊錢一碗！只要八塊錢一碗！干凈又衛生，吃了絕對沒問題！”

    “酸梅湯，好喝的酸梅湯，三塊錢一杯！只要三塊錢一杯！干凈又衛生，喝了絕對沒問題！”

    “涼皮涼面，好吃的涼皮涼面，只要五塊錢一碗！只要五塊錢一碗！干凈又衛生，吃了絕對沒問題！”

    一個個地大聲吆喝，臉上都是一副紅光滿面的表情，渾身上下都是仿佛憋了很久終于能發泄出來的爽快。

    周粥并未在意他們的幸災樂禍，她麻利地收拾東西。

    ……

    夜市依舊煙火重重。

    但這兩天美食街上少了周記小吃攤，人流量下降了很多。

    之前周記小吃攤待在美食街的邊邊角角，那里原本人流量就少，平時都沒幾個人，十分冷清。自從有了周記小吃攤后，那塊地方人流量多了起來，連帶著整條美食街人流量都多了起來。

    可周記小吃攤一消失，不僅邊邊角角那塊地方人流量迅速跌落至谷底，連帶著整條街的流量都下降了很多。

    好像一切又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恢復到以前周記小吃攤沒有出現時的樣子。

    此時，跟著周記小吃攤搬到邊邊角角營業的小吃攤老板心里默默流淚。

    之前周記小吃攤把邊邊角角的這塊地方弄得人流量火熱，他們也來蹭熱度，想分一杯羹，雖然生意沒周記好，但也的確蹭到了熱度。

    然而周記小吃攤一走，熱度瞬間消失，他們現在啥也蹭不到了！

    原本以為可以接收周記小吃攤流失的顧客，但……想多了。

    他們看著冷清的攤位，心里情緒很復雜。

    忽而，有四五個人結伴過來，小吃攤老板忙熱情地招呼。

    “吃點什么？”

    其中一個白衣男生道：“這里之前不是有個周記小吃攤嗎？怎么不見了？”

    小吃攤老板面色一僵。

    白衣男生接著說：“我特意帶著朋友來的，怎么今天沒出攤？”

    小吃攤老板心里酸得要死，“周記小吃攤？哈，前兩天有人吃她家東西吃出了問題，這會兒打官司去了！”

    “什么？吃她家東西吃出了問題？什么問題？”

    “把人家孩子吃得上吐下瀉。”

    “怎么會這樣？”白衣男生一驚。

    小吃攤老板撇撇嘴，“誰知道呢。”

    白衣男生的朋友皺眉道：“你怎么帶來我們吃有問題的小吃攤。”

    白衣男生：“我也不知道她家小吃攤有問題啊，會不會是誤會？我之前吃了也沒什么問題啊。”

    “算了算了，走吧走吧，不吃了。”

    “怎么會出現問題呢，她家小吃攤味道是真的好，看著也挺干凈衛生的……”白衣男生似乎不敢置信。

    “先走吧，不吃了。”

    幾個人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