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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玠抬起眼,平靜地注視著對方,“這是兩碼事,你的身邊一堆豺狼虎豹,和梁酩以相比,也就是你家世清白了些,你的門戶高大,我們普通人家高攀不起。” 程既簡笑了笑,“門戶再高再大,那也是我外公那邊的事,我形單影只,不過是多了點錢財傍身,錢誰不會賺?這個你也怕?” 蘇玠嗤一聲,“我怕的是我算計不過你,讓我妹在你那受了委屈。” 程既簡語氣閑淡,“一家人,談什么算計?” 一扯到自家meimei的事,蘇玠的嗓門又大了,“誰跟你一家人了?只要我不點頭,你就休想進我蘇家的門!”他一頓又趕緊添一句:“反之亦然。” 兩相沉默之后,蘇玠又說:“程既簡,咱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咱們這一路的變化彼此看在眼里,你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 程既簡說:“哦,你清楚多少?” 蘇玠說:“你別管我清楚多少,我寧愿相信你看破紅塵出家當和尚,我也不敢相信你對輕輕會一輩子癡心一片,你敢保證,你對我們家輕輕不是出于年少的執迷不悟?” 程既簡一抬下巴,“你繼續。” 蘇玠把茶幾上那杯涼透的茶喝了下去,“你是鐘鳴鼎食之家,你的世界里紙醉金迷,你是過厭了燈紅酒綠,就想找一片清凈之地歇一歇腳罷了。” 程既簡聞言只是一笑,“你這腦補夠可以啊。” 蘇玠嚴肅道:“少給我嬉皮笑臉的,我看你也當不了和尚,這幾年你身邊缺過女人么?我meimei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憑什么便宜了你啊?” 程既簡丟下了煙蒂,如同一擲千金,“我可以將自己名下一半的產業,轉移到輕輕手里,就當是我給你們蘇家下的聘禮,生意不需要她打理,她來我這兒當老板娘就行,這就門當戶對了。” 蘇玠皺起眉說:“你這樣算個什么意思呢?我要是因為這個就答應了你,那不就成了我們貪圖你的家財了么?” 程既簡淡淡地說:“你書讀得少,迂腐氣一點也不少。” 蘇玠罵道:“滾蛋!我這是有骨氣,這叫底線!人家叫你一聲程老板,你還真是財大氣粗了啊,一半產業?你以為分蛋糕呢?” 程既簡干脆坐實自己的財大氣粗,存心揶揄他一句:“一點產業聊表寸心,你要是覺得不夠,我出資給你開一家公司,干安保,也符合你的氣質。” 蘇玠開口道:“滾,我沒興趣,我有手有腳,要你給我開公司?” 安靜了一陣,蘇玠忽然站起來,說:“先有個梁酩以,再來一個你,我們蘇家前前后后招惹的兩樁風月案,其實我們兄妹倆就只想求個生活安穩,可你非要步步緊逼。” 他說著往門口走去。 程既簡這時開口:“蘇玠,我沒有你以為的那么執著,其實這些年,我差不多已經要放下她了,可是偏偏這個時候,你再一次把她交給了我。” 蘇玠緩緩地深吸一口氣,繼續往門口走去,拉開虛掩的門,往下一看,接著他慌慌張張跑了進來,說:“完了完了,輕輕不見了!她不是一直在外邊偷聽么?” 程既簡立馬拿起手機打她的電話,“關機了。” 蘇玠一下子慌了神,在客廳里繞來繞去,“她怪我了,她一定是怪我當年把她推出去,傷害了她……哥錯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怎么可以一聲不響就跑了?我怎么受得了?” 程既簡說:“你當臥底的時候也這么神神叨叨?” 蘇玠看過去,“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現在怎么辦?” 程既簡難得沉了臉,“查監控!” 程既簡打給了物業,讓那邊的人調取了今晚單元樓里的監控記錄,監控室里回放的畫面就從他們談話的時間開始。 直到半個小時過去,蘇瑯輕出現在了電梯的監控畫面里,下至一樓,她直接出了單元樓的大門,單元樓通往小區大門的一路上也安裝了監控,處處有她的身影。 抵達小區大門,蘇瑯輕上了一輛車,車牌號拍得一清二楚。 程既簡對物業員工說:“行了,大晚上麻煩各位了。” 幾位員工笑著擺擺手,“不麻煩,這是我們應該做的,人找到了就好,程先生以后有什么事,隨時打電話過來。” 程既簡微微頷首,出來以后,立馬聯系了車管所,報了一個車牌號,讓那邊查一查,這輛車在今晚某個時間點,接了個乘客,往哪個方向什么地址去了。 路上,蘇玠乍驚一聲,“誒!半個小時前輕輕給我發了條短息,說她去朋友家了,讓我不用找她,剛才著急忙慌,我沒注意到。” 程既簡手抄在兜里問:“哪個朋友?” “她沒說。”蘇玠問:“你收到了沒有?” 程既簡沉默下來。 蘇玠笑了,“這么看來,在她心里還是我比較重要一些。” 程既簡邁步走開,回了句:“大概是她覺得我能找到她,所以不必知會。” 沒多久,車管所來了電話,給程既簡報了個具體的地址。 蘇玠問:“怎么樣?” 程既簡擱下手機,“她在我一個女性朋友家里。” 蘇玠本想問怎么是在你朋友家里?后來一想,這幾個月她和程既簡交往甚密,認識幾個他的朋友也沒什么奇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