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蘇瑯輕看他一點反應都沒有,防護罩厚得很,不免有些氣悶,她收回視線問:“你們什么時候聯系上的?” 程既簡不急著搭腔,從儲物盒里拿了瓶礦泉水擰開,不緊不慢一口氣喝下了半瓶,擰上瓶蓋,說:“就這兩天,他主動聯系的我。” “你不知道他在哪?” “他沒說?!?/br> “他在做什么?為什么不回來?” “這些問題你剛才完全可以親自問他?!?/br> 蘇瑯輕微微正色,“他不會告訴我的,只會跟我兜圈子,而且,我剛剛有點生你們的氣,不想跟你們任何一個人說話?!?/br> 程既簡莞爾,“生我的氣,你還上我的車?你挺會隱忍?!?/br> 蘇瑯輕一時無語,不過好在沒被他岔開話題,“你瞞了我兩天,現在還不能告訴我么?” 程既簡說:“我知道的并不比你清楚多少,等過兩天他想明白了聯系你的時候,你再問他?!鄙灶D,他挑了一笑:“所以你是覺得自己現在治不了他,反過來找我算賬?在你的印象中,我有這么好欺負?” 蘇瑯輕聽這話都愣了。 這是什么意思?什么時候欺負你了? 隔了半晌,她略過這個話題,問:“那他現在怎么樣?人沒什么事吧?” 程既簡把一直捏在手里的礦泉水塞回原位,“幾次電話里聽他的聲音中氣十足,想必每天晚上睡得比我還安穩?!?/br> 蘇瑯輕:“……” 程既簡正經道:“放心,他很好?!?/br> 沒再多話,程既簡發車遠離了碼頭,送她回去。 折騰到這會兒,已經是半夜11點多鐘了,下車之前,蘇瑯輕說:“明天我需不需要去醫院看一看沈太太?” 程既簡依著她的意思,“你要是想去,我來接你。” 推開車門,她又回頭,“其實我之前想過,我哥是不是在外面做生意的時候,欠了一屁股債,為了躲債,跑進深山老林里,所以才不跟外界聯系。他待過部隊當過警察,反偵察能力不錯,所以才躲過了警方的追查。” 程既簡都聽笑了,“還有呢?” 她問:“什么還有?” 他說:“你心里面還有幾個故事版本?一并說了吧。” 蘇瑯輕還真有,“他之前跟我說,出差是去秦州的一個小山村里,跟當地人合作一項工程,我之前懷疑,他是不是看上了當地的翠花,樂不思蜀,不愿意走了?!?/br> 程既簡揚眉,“什么翠花?你認識?” 蘇瑯輕說:“一個代稱?!?/br> 她的表情不似開玩笑,可見這么些天,她一直在胡思亂想。 程既簡安撫道:“回去洗個澡,早點休息,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說,好么?” 蘇瑯輕這回沒有再停留,下了車后,直接進了小區大門,連個招呼都不和他打一聲。 剛才一路不聲不響,原來一直在生悶氣。 程既簡視線一偏,發現她的傘忘了拿,一直塞在副駕座那邊的車門內板里。 蘇瑯輕回去以后,洗了個澡就睡下了。 知道蘇玠人沒事以后,她反倒不著急和他聯系了,她一向沉得住氣,蘇玠比她年長好幾歲,日常中反倒沒有她來得沉穩。 第二天上午9點鐘,蘇瑯輕出門去醫院看沈太太,并沒有打電話通知程既簡。 她在水果店買了幾樣當季的水果,拎著去了醫院。 昨天晚上跟著程既簡匆匆忙忙地過來,她也沒注意沈太太住幾號病房,蘇瑯輕到了住院部,先去導診臺詢問了一下。 蘇瑯輕乘電梯上樓,意外地在病房門口看見了沈橋,他就坐在椅子上,胳膊抵住膝蓋,似乎在回復手機里的信息。 她走過去,喊一聲:“沈先生?” 沈橋看向她時,表情還有些茫然,接著站起來說:“蘇小姐啊,”看一眼她的身后,“既簡沒和你一起?” 蘇瑯輕笑一笑,“我自己來的,可以進去么?” 沈橋簡直巴不得,“進吧進吧,她醒了。” 蘇瑯輕走到病房門口,回頭看了沈橋一眼,他還是昨天那套西裝,短發有點亂,昨天神采奕奕的俊臉,今天顯得有點頹唐。 她敲門進去。 沈太太看見她來,臉上都笑開了,趕緊把床邊的椅子挪了挪,接著問出了和沈橋一樣的話,“程既簡沒和你一起么?” 蘇瑯輕仍是微笑,“沒有,我自己來的,我給你削個蘋果?!?/br> 她拿濕紙巾擦了擦手,把椅子挪近床邊的柜子,拿著水果刀慢慢給蘋果削皮,很專心,也很有耐心。 沈太太看了她半天,忍不住笑道:“你是我見過削蘋果皮削得最認真的人?!彼终f:“程既簡是我見過,洗水果洗得最認真的人?!?/br> 蘇瑯輕笑著問:“有什么特殊的說法么?” 沈太太一想,“那倒沒有,就是覺得這樣的人,肯定很有責任心,性格溫柔,值得信賴,不過溫柔這一點,在程既簡身上無效?!?/br> 沈太太果然浪漫,善于注意生活細節,喜歡以小見大。 蘇瑯輕才削完一半的蘋果,手機就響了。 沈太太接了手,“你聽電話吧。” 蘇瑯輕擦擦手,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稍稍走開一些接起。 那邊問:“不是要去醫院么?打算幾點去?” 蘇瑯輕說:“我已經在醫院里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