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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在這里坐了半晌的功夫又陪魏佳吃了頓午膳這才離開,他走了之后,魏佳休息了一下后就服用了太醫給開的安胎藥,大約那藥里有使人精神倦怠的東西,反正魏佳每次喝完后都會小睡一下,這次也不例外。 安安然然的一覺睡到了黃昏,閑來無事的令貴妃娘娘看了會兒畫本,又吃了一碟子果脯蜜餞。 “主兒……”小圓子躬著身,快步走了進來。 魏佳見其神色有異,不禁微微皺了下眉頭,開口道:“何事?” “剛剛底下的人來報,說五阿哥在巡視火器營的時候突然暈厥了過去,皇上已經派了太醫過去診看。” “所以?” “怕是舊疾復發了。” 小圓子說的沒有錯,此時此刻,整個五阿哥府已經是哭聲滿地,不知道的還以為五阿哥馬上就已經不行了呢。得到的消息的愉妃第一時間乘車趕了過來,一進門,就看見躺在床上滿臉慘白,疼痛難忍的愛子,毫不夸張地說她的眼淚當時就狂飆而下。 日日夜夜最讓她恐懼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養心殿 “確定是附骨疽?”乾隆捏著眉頭,臉上有著止不住的黯然之色。 “是,確鑿無疑。”李玉低聲說道:“曾治好五阿哥的于神醫在兩年前醉酒后跌落而亡,他身邊倒是有個徒弟,但所學本事怕是遠不如其師。” 乾隆一聽這話臉上的表情不由更加凝重了。 他成年的兒子本來就不多,優秀的更是如同鳳毛麟角一般,而永琪卻自幼聰慧,長大以后更是勤學刻苦,多才多藝,最重要的是還十分恪盡孝道,乾隆一向對其很是看重。 “他不是一向養的很好嗎?為何會……?” 李玉說:“五阿哥這一年,似是在私底下偷偷把騎射功夫撿了起來。” 乾隆皺眉。他是個聰明人略微想一想就知道永琪為何會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了。于是幾乎rou眼可見的,皇帝臉上的悲色迅速減少起來,乾隆說:“讓太醫好好為五阿哥診治,愉妃……也先不用回宮,好好照看永琪幾日吧。” “是。” 有些病癥只給人一次機會,一旦復發,那就是藥石罔效,很不幸,永琪就屬于后者。乾隆心疼兒子,為了“寬慰”永琪,他突然下旨冊封永琪為和碩榮親王。榮有:深受皇恩,光榮顯耀之意,可以說是極好的封號了。 世事無常,一悲一喜,隨著天氣轉涼,夏走冬至,不知不覺的,魏佳也快到了預產期。如同太醫所說的那樣,她這一胎的確不大安穩,而為了照顧魏佳,乾隆特地讓人把養心殿東邊的暖閣給收拾了出來,讓魏佳干脆直接住進去,這樣自己也可日日都能見到她。 外面風雪交織,屋內溫暖如春。 頂級的銀絲炭帶著一點特殊的松木清香,即便是霹靂吧啦的燃燒著,也絲毫不覺嗆人。魏靠半靠在棗紅色的金絲龍紋軟枕上,小七和小九正坐在床邊的繡墩上認認真真的做著繡活。清華繡的是一顆青草而小九繡的則是一顆虎頭,由此可以看出,這兩姐妹手藝的水平高低。 乾隆踱步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靜謐而安心的畫面。 是的,兩個女兒辛辛苦苦的作秀活,而當娘的卻靠在枕頭上打瞌睡,張大嘴巴,連口水都快流出來的那種!不會為何,乾隆的心里突然涌起一抹辛酸來,怎么都覺得自己的兩個小棉襖實在是有些可憐。 “皇阿瑪。”看見乾隆進來,兩位公主起身行禮。 乾隆則豎起手指,迅速做了個輕聲的動作,兩個閨女見狀小心翼翼的回過頭看了一眼她們的額娘很好!還在睡著,一點都沒有醒來的意思。 孩子們不愿意打擾父母相處的時間,于是便放下手中的東西,欲要告退。 乾隆說:“今兒關內送來了一批毛料,其中有紫,白兩色最上好的貂皮,朕已經讓李玉各自送到你們宮里了。” 姐妹兩個一聽,嘻嘻一笑,同時輕聲道:“多謝皇阿瑪。”然后就一溜煙兒的跑掉了。 等到女兒們都離開了,乾隆便走上前去,仔細的看了眼魏佳,她還在睡著,臉色也不大,看起來很累的樣子,當然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全身上下的浮腫問題,特別是兩條腿,如今都快變成兩根白蘿卜了。要知道,這個女人過去可是最愛美,也最怕疼的了,可如今卻反而一句抱怨的話都不說出口了。這讓乾隆如何不去憐愛?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這般“深情款款”的目光,魏佳顫顫巍巍的張開了眼睛。 “回來啦!”就像是苦苦等待著丈夫歸來的小媳婦似的,魏佳揉著眼睛軟軟地問道。 乾隆嗯了一聲,伸出手,主動扶著她坐了起來。 “很難受?”看著女人動一下都氣喘吁吁的樣子,他的臉上不由露出了擔憂之色。 “還好,就是有些氣短。”魏佳說:“皇上今兒去了兆祥所吧,永琪如何了?” 所謂的的兆祥所是欽天監在宮里面選出的一個位置,據說是一處最佳的吉xue寶地,乾隆特批了永琪過去養病,以期通過接觸吉xue的福氣,能讓五阿哥好起來。 乾隆搖頭,臉色黯淡地說了句:“永琪十分病痛。” 魏佳聞言臉上也露出了一抹惋惜的神色。 心想:看來真的是無可挽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