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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姬禮登基,竟是穿了一身素衣! 那一身縞素,如同一支悲痛的哀曲。他不顧眾人的反對,抱著姜幼螢的靈牌,一步步,走上那高臺之階。 吉時到,臺下寂靜無聲。 所有人皆是膽戰心驚,屏息凝神望著高臺之上的那一抹素衣。 于這樣一片注目中,姬禮轉過身來。 狂風亂作,他懷中緊緊抱著少女靈牌,忽然,笑得癲狂。 這是容羲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太子禮。 他溫潤,他和善,他有禮儀。他從未做出任何出格之事,他是大齊百姓心目中,完美無比的儲君。 而如今,卻為了一名女子走火入魔,穿著縞素登基,立了那方靈牌為后。 …… 夜風撲在男子面上,涼絲絲的,有些不真實。 方丈側首,卻見他筆挺地跪著,身子骨筆直,怎么戳都戳不倒。 老者一嘆息。 “大人。” 幽幽一嘆,又如一道冷風,吹不散的是男子眉間的蹙意。 “大人,香柱要滅了。” 驀然,容羲睜開雙目。 月色入戶,男子一雙眼眸更是清明如月。他重生了,重生在剛升遷大理寺少卿之時,她還在,還沒有被人逼死。 可她身邊,仍然玉立著那名男子。 唯一令容羲訝異的是,明明是同一個人,姬禮卻突然轉了個性子。眾人說他是暴君,說他殘暴不仁,說他十惡不赦。 還說……她是禍國殃民的妖婦。 皇城之角,有一家號稱“江湖百曉生”的鋪子。從那里,容羲了解到了這位暴君的“豐功偉績”。 “容大人,香柱要熄滅了。” 方丈再度出聲,溫和提醒道。 他這才驚覺耽誤了方丈許多時間,忙不迭從蒲團上站起,又彎身致歉。 站起來時,膝蓋隱隱有些發疼。 他不知自己在這里跪了多久。 屋外的月亮,幾乎也要滅了。 他默不作聲,又上前向那樽佛像敬了道香火。而后朝方丈恭敬一揖,欲抬腳離去。 一襲素衣落拓,就在他欲邁過殿門檻的那一瞬,對方有些滄桑的聲音在身后冷不丁地響起。 “大人,前世之紛擾,大人還是全忘了罷。” 他步子微微一頓。 “世間疾苦,十之有九,皆是自尋苦吃。” 下人還候在殿門外,見自家主子終于從殿內走出來,忙不迭迎上前去。 小后生態度恭敬,跟在容羲身后,只見他步子邁得落拓,卻是垂著眼眸,一言不發。 自尋苦吃……么? 他忽然一嘆息。 那道嘆息聲輕輕的,若有若無在這暗夜中淡淡散開。馬車便停在不遠處,下人率先掀起馬車簾,男子目色微動。 月光落在車簾之上,卻又被那厚厚一層車簾遮擋住,馬車里黑黝黝的,幾乎什么也看不清。 他也愈發看不清楚自己此時的心境了。 “大人,奉了您的命,下的核查清楚了。今日攤鋪上出現的那本《宮.闈秘史》,是沈世子派人所書。” 沈鶴書? 男子坐于馬車之中,忽然,攥緊了拳頭。 “大人,您看這件事……咱們要不要稟告給皇上?” 小后生亦有些搖擺不定。 這道話音剛落,忽然聽馬車內傳來一聲冷嗤。他跟在容大人身邊這么久,從未見過其動怒,而如今,容羲語氣中竟多了幾分慍怒之意。 “沈鶴書,他就是個畜.生。” 何止是畜.生。 一想起前世發生的事,他就咬牙切齒。 …… 還愿之后,天色已晚,姜幼螢便與姬禮一起,在國安寺內找了一間屋子,暫且留宿一晚。 無論是金鐘寺,或是其他寺院,院中皆有一樽無比肅穆的佛像。二人走進院時,還嚇了一大跳。 “這樽佛像……怎么長得這么駭人。” 姜幼螢縮在姬禮身后,有些不敢看它。 引路的童子略一抬眸,聲音冰冷,同二人解釋道: “這是密伽陀佛,專門降服色.鬼。” 色.鬼…… 姬禮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不等姜幼螢細細探究,對方慌忙拉扯著她的袖子,強行帶著她進屋了。 畢竟二人也是當朝天子皇后,準備的屋子自然也要干凈大方。 小童將二人引入屋,恭恭敬敬一福之后,便轉身離去了。 周遭一下寂靜,門被人輕輕闔上,姬禮點燃了一盞燈。 燈火不甚明亮,卻也足以照明,昏黃的火光罩在二人面上,墻上黑影暗暗浮動。 “累了嗎?” 姬禮往床榻上看了一眼,屋內只有一張床,不大不小,恰恰能容下兩個人。 姜幼螢站在原地,看著對方率先坐在床榻上,將被子拂了一拂。 “還不睡覺嗎?” 他轉眼望過來。 她還有些害羞。 姬禮沒有管她,先將外衣脫下,不過片刻,身上只剩下了一層薄薄的里衣。看著坐在床榻上的少年,姜幼螢愈發感到羞赧了,埋著頭來到床邊,輕輕將被子拉了拉。 “你……不許看。” 她羞。 姬禮輕輕一笑。 她就像是一朵羞答答的、粉粉嫩嫩的小荷花,一瞬間,讓少年又生了許多采擷之心。說也奇怪,她不是沒有與姬禮同床共枕過,先前一起躺在一張床上時,也沒有如今這般害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