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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皇上, 這是大理寺近日來處理的卷宗,還請皇上過目。” 男子走上前,只一瞬,姜幼螢似乎嗅到了淡淡的梅香,那梅香凜冽,有些發(fā)寒,仿若剛從雪中采摘, 又被人精心納于衣擺之中。 姜幼螢記起來了容羲,他的性子, 像極了雪地里那一株傲然玉立的臘梅。 她不禁又放緩了呼吸, 生怕自己這一行徑被二人同時撞破。 面對姬禮還好,要是面對容羲……少女漲紅了臉,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好在對方只是合時宜地停在書桌之前, 微微垂著臉,等著皇帝發(fā)聲。 姬禮手指修長,輕輕翻動卷宗。 他是天資聰穎的,很有政治頭腦,即便幼時經(jīng)常逃太傅的課,如今處理起政務來竟也是游刃有余。 目光淡淡落于卷宗上,忽然,他感到腳下一動。 什么東西? 姬禮稍稍低了低頭,一垂眼,竟看見桌邊那一抹淡緋色的衣角。 微不可查的,他的眉梢微微往上挑了挑。 他一坐下,龍袍便垂在腳邊,看著桌角的衣袍,姬禮忽然動了些心思,忍不住往前挪了挪右腳,將那露出來的衣角輕輕踩住。 哎呀。 袖子上一道重力,姜幼螢咬了咬牙。 糟糕,被姬禮發(fā)現(xiàn)了。 面上一陣燙紅,她開始為自己這種“不正當”的行徑感到萬分羞恥。 似乎因為有外人在,姬禮僅是挑了挑眉,沒有將她的“小尾巴”揪出來。她愈發(fā)往后縮了,后背卻輕輕碰到了桌子邊緣,那里是堵死的,正是薄薄的一層檀木,讓她與容羲相隔。 抽了抽右手,她不太敢使太重的力道,生怕被外頭的容羲發(fā)現(xiàn)了。 姬禮仍踩著她的衣袖,偏要逗弄她。 “皇上。” 對峙之間,一道清冷平靜的聲音陡然打破了此時的寂靜。容羲已在一旁候了良久,卻見皇帝連那卷宗翻都沒翻動一下,盯著卷宗最下方一點,面上甚至露出了十分古怪的笑容…… 聽見對方的聲音,姬禮輕輕咳嗽兩聲,連忙正襟危坐。 容羲是他一手提拔上來的,他深知,這位年輕的大理寺少卿是多么有才干,處理政事來亦是一絲不茍、幾乎不用再讓他cao心。這般年輕有為,對方卻似乎沒有什么太大的野心,賜他美宅他不要,賞他美人,對方更是推辭。 若是姬禮未記錯,容少卿已是二十有二。 未成家,只立業(yè)。 姬禮不禁對他肅然起敬。 他顯然是做不到容羲那般,自己每天想的都是快些糊弄完政事,跑去鳳鸞居抱著她睡覺。 卻不想,今日她竟主動送上門來了。 少年輕輕勾唇,故意將腿一偏,一顆圓滾滾的小腦袋登時露了出來。 如有冷風穿堂,恰恰拍打在姜幼螢面上,讓她猛一闔眼,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姬禮輕輕一笑。 聽見那笑聲,她愈發(fā)覺得羞惱了,忍不住抬眸,往對方面上瞪去。一雙眼瞪著他,一邊抽了抽衣袖,對方面不改色,巋然不動。 臭姬禮! 都把她的袖子踩臟了! 姜幼螢幾乎要咬碎了一口小銀牙。 他不光是踩著她的袖子,衣擺甚至有意無意地朝她拂過來。姜幼螢整個人藏在桌子下面,雖是身形嬌柔纖細,可桌下面卻是十分狹小,還有些逼仄。 她藏久了,有些喘不上氣來。 那衣擺還有意無意地朝自己這邊拂來…… 姜幼螢一咬牙,快速伸出手,兀地將他的衣擺扯住。 姬禮愣了愣,下一刻,一只小手慢慢地攀上來。 癢。 似乎知道他有些發(fā)癢,姜幼螢得意地勾了勾唇,眼中閃過一抹狡黠之色。 伸出一根蔥白的食指,在他的腿上一筆一畫寫下兩個字: “皇上。” 果不其然,姬禮猛一蹙眉,好不容易忍住彎下身來制止她。 她便愈發(fā)得意、愈發(fā)大膽。 “皇上,你理理我嘛。不要看那些折子,理理阿螢嘛。” 先前她裝啞巴的時候,便與姬禮養(yǎng)成了一種默契,她略一落“筆”,對方立馬反應過來她要說什么。 “皇上~” 這一筆,竟帶了幾分嬌俏意。 姬禮無奈一嘆息,一本正經(jīng)地取來筆墨,于一道折子上匆匆落下幾筆,手肘忽然有意無意地一碰,一堆折子散落在地。 少年名正言順地彎下腰,去撿。 與他對視的那一刻,她有些心虛地再往后縮了縮。 他故意落下了一道折子,姜幼螢將折子拾起來,看著上面的朱墨: “莫要鬧了,當心朕——” 姜幼螢呼吸一頓。 當心他什么? 他怎么不把話說完? 忽然,少女看到了另一邊——同樣未被人撿起的一卷書。 花柳本。 她的臉“騰”地一紅。 不為旁的,只因那花柳本正好攤開,從她這個角度看,也恰恰能看見本子上的內(nèi)容——同樣是一對男女,甚至是同樣的角度。 男人正坐在桌案前,似乎在寫字,一手握著狼毫,而女子縮在書桌之下,衣裳半解,只從書桌的空隙里探出一顆腦袋來。 她仰著臉,朱唇納住了黑叉的一截。 窗戶正半敞著,恰恰有熹微的日光照進來,透過一層薄薄的紗霧,打在二人面上。女子似乎有些累,將手肘撐著,男人一手握著筆,一手嘉獎似的撫了撫對方的面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