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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那精致的鎖骨。 她大驚失色,慌忙找衣裳去遮蓋,手腕忽然被人捉住。 姬禮一傾身,他身上的香氣傾數襲來,一瞬間,只讓幼螢想起一句詩。 亂花漸欲迷人眼。 “朕一直想問,你藏那些書做什么?” 少年聲音清澈,如墜花間。 “哪些書……” 她用唇語,慌張問道。對方定定瞧著她嬌嫩如花瓣的雙唇,一沉聲: “春柳本。” 第19章 想不想做朕的美人? 她明明很怕暴君,很怕死。 眼下情形,正是進退維谷。 姜幼螢感覺自己仿若踩在一大塊冰面上,冰天雪地之中,腳下是無法抵御的寒意。冰面上出現了些裂痕,她卻不敢往后倒退半步,正所謂前有狼,后有虎。 前是姬禮,后是太后。 那三個字落在耳側,猶如驚石投湖,引得少女眉睫一顫,小扇般的睫羽翕然扇了扇。 掩住眼底搖晃的眸色。 那“老虎”目光炯炯有神,正盯著她看。 這一瞥,便是美目輕晃,姬禮似乎看出了她眼底的心緒,又迎上前來。 姜幼螢咬了咬唇,暴君捏得她手腕有些痛。 少年的力道很是莽撞,她的手腕被姬禮捏紅了。 心中一陣畏懼之意,姜幼螢不敢望向暴君的雙眼。 入耳的是淅淅瀝瀝的雨聲,灑落在人心頭,她下意識地往后躲閃。 “朕在問你話。” 姬禮動了動眉頭,“那些書,你都看過了?” 眼前又閃過那花花綠綠的封面,一顆心咯噔一跳,看著暴君眼中的疑色,姜幼螢慌忙搖頭。生怕對方誤會了自己。 她、她才不是那種人呢! 她欲解釋,卻開不了聲,見姜幼螢那著急的神色,姬禮覺得她越描越黑,忍不住戲謔似的又挑了挑眉頭。 “沒、沒有……” 姜幼螢用口型,同他道。 少年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眼神,仿佛在說,朕不相信會有人不看這種好東西。 那哪能不是好東西? 姬禮在皇宮這么多年,都是被逼著看那些陽春白雪、曲高和寡之物,如今見著那花柳本,只覺得十分的新鮮。 一時間,不由也起了許多好奇。 可那本子,卻是從姜幼螢的屋子里搜出來的…… 姜幼螢被他捏著手腕,他有些不顧力道,那蠻力握得少女手腕生疼,眼眶不由得一紅。 透薄的緋色一路沿著眼尾往下,沒過那面頰之側,將她的腮畔染得嫣紅。 如一朵即將盛開的、艷麗的花。 春雨澆落在花的枝椏,姬禮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下一刻,他震撼地瞪大了眼睛,感覺到少女的手腕一軟。 姜幼螢心底一驚,慌忙去捉肩頭的衣襟。 兩只手腕卻被人又捉住。 她靠在身后的墻壁上,那是刺骨的冰面,汩汩冷意從寒冰之下傳來,直直涌向少女的后背。姜幼螢覺得自己躺在一塊冰上,只要稍不留神,整個人就會墜下去。 稍不留神,她就會死。 被姬禮,或是被太后賜死。 手無寸鐵,她只能咬咬唇,眼中一片濕霧,望著他。 這種無措之感,姜幼螢只在懷康王世子點住她的名字時,感受過。 只不過不同的是,面對懷康王世子時,她是無助。強迫與他對視時,姜幼螢甚至還會感到惡心。 面對姬禮,卻截然不同。 他身上很香,清冷的香氣襲來,又摻雜了幾分草藥的苦味兒。 竟有幾分惑人心神。 鴉青色的發絲猶如一片墜入花園的霧,絲絲離離,繞在春的頸項。 春意往下墜落,眼前這畫卷,姬禮只在春柳本上見過。 那時他只覺得無趣,卻也未曾想到,竟有人能將此情變成一副陽春白雪景色。他的手指僵硬,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姜幼螢的頭發全都披散下來,無力地垂在身形周遭。讓姬禮呼吸一頓,忍不住抬了抬手。 “皇上……” 她無措地做著口型。 頭發被人輕輕撥開,對方手指冰涼。 “朕、朕……” 乍一眼,便是眸光微顫。 她坐在少年面前,讓姬禮愣了神,他的目光忽然變得呆滯,怔忡地漫過她的面容。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他從小被人逼著學習策論、禮儀、兵法,學著處理軍事政務,學著如何與大臣相處。一本本書籍,像一座座大山般壓在少年單薄的肩上,他透過那方方正正的文字,走遍了世間萬物。 自以為參破了那些書卷,便是參破了萬物,自此世上再無新奇之事,他開始厭倦,開始惱怒,開始變得暴躁不堪。 坐上那張龍椅,他本以為,這世間,再無其他可以讓他心動的向往。 而如今…… 驀然一道冷風,吹在少年面上,他猛一回神,只見著身前之人亦是趁著他松手之際,慌張地拉起衣衫。 方才被他盯著,姜幼螢地一顆心直發顫! 她雖是花樓出身,可哪里曾這般與一個男子接觸過?雖知早晚會有這一天,可現在,她仍是羞愧得滿臉透紅。 她羞,她羞死了! 而暴君的眼神,幼螢曾在煙南也見過。先前她曾求過mama,讓她上一趟集市,以紗蒙面,見見外頭的光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