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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這么被動嗎? 行,事不過三,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我與他們置氣,大不了同學和朋友也都別做。我不稀罕,我不是沒人要,我也沒那么差。為什么與他們在一起時我就要低微到塵埃里,那根本不是我自己啊。 至于我對郁盛的那一點點感情,只不過是青春期的一點點萌動,談不上多深刻,更提不上是愛——沒什么舍不得的! 郁盛后來找過我一次,我待在樓上沒有下去。他等了一會兒便走了,然后□□上說我不給面子,以后沒了下文。后來再在課上碰到裴元此人,我們也沒說過話,他有了段林安這個新的作業模板,我對他來說再無利用價值可言。 不過他還是要罵我,說我沒有良心,或者心硬得像石頭之類,我懶得理睬。他在傷害我的自尊的時候反思過他自己嗎? 林安姐和他的戀愛繼續談到了大學畢業,沒受我的影響,主要是因為我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以降低她對我的愧疚感。而且2008年初,我也有了新的感情萌生,那個男孩叫易升,我們是在回鄉的大巴上認識,他是我大三同系的學長。 注意到他,首先是因為他的名字。那天回家的巴士坐滿了人,他最晚來,坐他旁邊的男生向他揮手:“易升、易升——” 我嚇得一個激靈,以為有人在喊郁盛,連忙左顧右盼,卻看到一個陽光面貌的大男孩迎面而來,他應聲道:“哎,這就來!” 啊,不是郁盛,而是易升,我反應過來。不過確實是叫快了容易混淆的名字。這人路過我時,書包搭扣勾到我座位上的一個破洞,連拽幾下,沒有扯動。我趕緊叫住他以免他把破損處勾得越來越大:“嘿,你小心點兒!” “啊?怎么啦?”他回頭張望,更加用力拽:“勾住了嗎?” 我想這人有點兒虎,有點兒憨,便從背包里取出一個指甲剪幫他把椅套破洞的雜絲剪破。他的包重獲自由。我說:“好了,你走吧。” “謝謝啊,小姑娘蠻靈的,隨身帶著指甲剪。” 他朝我笑笑,隨而向后排走去坐定。 到了我家縣城下車時,他從后面追上來拍我的背:“妹子,你也是S市人啊?” 他的搭訕沒有技術含量,這一車人不都是上海學生回S市過年的么?我說:“嗯?怎么?” 他沒有被我的冷淡嚇退,反而更加熱情地跟我一起走:“我知道你,你是大二的夏艾。咱們同系,你應該見過我吧?” 我沒有否認。中文系一個年級只有一個多個學生,其中男生僅僅占5%,我在系里見過他的臉實屬正常,不過文學院那么多女孩,他是怎么認識我的? “你的征文,我給你投了票。”他向我解釋說,“寫得過于精彩,我們全班都認識你了。” 我才想起一月初有過一次征文比賽,我為了賺取獎學金就寫了一篇,當時評委是學院教職工和學生會的所有成員。他這么一說,看來他是學生會的了。 “你的箱子重嗎?我幫你提吧?你現在要去坐公交車?哪一路,方便的話一起走吧?” 他當真和我同一路,不過他家在二環邊上,只需要坐5站。在公交站臺等車的時候,他對我表示好感:“我早就聽說大二有個叫夏艾的小姑娘是個才女,還勤工儉學,一直想認識下,今天巧了。我能要一個你的聯系方式嗎?” 出于禮貌我給了他我的q/q,有許多學生加我,不多他一個,沒有所謂的。他很高興,又問我高中在哪兒念的,我說一中,他隨即合掌,說他也是一中。 通過十分鐘的觀察,我發現他和我是一類人:喜怒都在臉上,不善于克制。我的一聲“哦”可能引起了他的失望,他撓撓頭自嘲說:“我有點自來熟,如果有冒犯,你千萬別介意。” “哦。”我又說了一遍。 · 你們還記得08年初南方的雪災嗎?受拉尼娜現象影響,南方遭遇了幾十年以來最嚴峻的寒冬。冰天雪地,公交停運,出門連條正常路都沒有,我的手背和耳朵都長了凍瘡,連襪子都不能勾。不過也好,我拒絕了王緹鈺繼續做寒假工,用以上理由。 雖然沒有了多少收入,但我能在家里陪陪jiejie,還算不錯。 李毅良的家在三公里以外的某個小區,不算太遠,因此每天都來。有的時候天剛亮,我就會聽到樓下有鏟雪的聲音,披著衣服起來查看,他身背大襖低彎著腰,院子里的積雪被他一點一點地鏟出,造出一條人工小路。田里的積雪也被他一層一層剝開,里面過冬的青菜和白菜凍成了石頭,要是挖回來煮一煮,還是能吃的,因為芯子并沒有爛。這項工作也是他做,我的手做不了除寫字以外的事。 日子簡單幸福,回到了一切未發生的時候。在那個所有人都窩在家里無所事事的冬天,易升對我展開了追求。 這個人在文學方面的學識廣到令我驚嘆,每次與我討論到關于課業問題時,他總能以獨到的想法解開我的疑惑。后來一問才知道,4分制的績點制度,他高達3.9,而且他在中國社科院的《文學評論》上發布過數篇作品,這是我遠遠無法企及的。 我問他:“你這么好的成績不考研可惜了,有想過繼續讀書嗎?” 他大喇喇的:“有啊,我要考北大,必須上北大。” 我對他的夢想表示認可:“好好備考是充分有可能的,畢竟中國最好的中文系就在北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