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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說。” “是。” 玉笛輕輕推門而入,向慕容瑾匯報道:“是冷蕭,說是出了事……” 慕容瑾默默聽著,從始至終一言不發。 在玉笛匯報完情況之后,空氣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 這樣的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才聽得慕容瑾回了一句—— “他早晚也會發現。” 他口中的“他”,是孟鈺辰。他察覺到了他在調查他。 雖然是遲早的事,不過他沒有想到他會發現得這么快。 “世子,那接下來我們……” “你先下去吧。” “……是。” 玉笛退下之后,偌大的書房中又只剩下了慕容瑾一個人。 空空蕩蕩,冷冷清清。 他又伸手取出了那封寫著情詩的信箋——像是無法控制自己一樣的,翻來覆去地看那上面的每一個字。 甚至于如今他即使是閉上眼睛,都能夠清清楚楚地記下哪一個字在哪一個位置、用了怎樣的筆法。 “小蝶……” 他輕撫信箋,就仿佛在撫摸少女明媚的臉頰。 “小蝶,你會再給我一次機會么?” 他錯了,他知道自己錯了。 只可惜,在這空蕩的書房里,沒有人回應他。就連從窗外照進來的月色,都顯得無比冷漠。 …… “居然真的出過事,而且真與新娘有關?!” 幾日后,當孟懷蝶從孟鈺辰口中得到消息時,她激動得差一點沒端穩手中的茶杯。 “沒錯,正正好好二十年前。就在獅子林。” 根據凌風打探來的消息,二十年前,就是在獅子林,一位新娘在這段路上逃婚了。 新娘的娘家和夫家都派人去找,最后就在那間破廟,他們發現了新娘的尸體。新娘穿著火紅的嫁衣,吊死了在廟前的枯樹上。 經過仵作驗尸,新娘沒有其他致命傷,而且沒有掙扎的痕跡,應是自己上吊而死。 衙門將此事定性為“自縊身亡”,后續也沒有再追查。 可若是真有那么簡單,又為何不能公布與眾? 很顯然,這其中定是有內情! 孟懷蝶忙問:“還有什么線索么?” 對了,這回方向終于對了。 二十年前在獅子林的新娘離奇自殺事件,絕對與本案有關。 鬼徒先生什么的,又是殘損的密信又是長生不老藥,她早就覺得方向偏了。都是他們一時太沒頭緒,眉毛胡子一把抓,人為把事情搞得復雜起來。 可是接下來孟鈺辰所說的話,卻又令她瞬間推翻了自己剛剛的猜想。 “還有一件事,是那仵作后來在給別人講述他驗尸經歷時無意提到的一個細節。” “是什么?” “二十年前,破廟中上吊的那個新娘……當時已有身孕。” …… “這就麻煩了。” 當林西與孟鈺辰兄妹二人再次碰面時,聽聞他們查到的二十年前“新娘自殺案”,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孟懷蝶有些疑惑,明明是查到了重要線索,可看林西這態度,似乎有些消極。 “林捕頭所言何意?” “二十年前的新娘案,并沒有被歸于卷宗,連我們衙門的官差都不肯公開,說明此事非同小可。” 林西嘆了口氣,“我在衙門混了這么久,一般來說,被撤檔加密的案件,無非有兩種情況。其一,是涉及到了怪力亂神的懸案,就是最詭異邪門兒的那一類。其二……” 說到這里,林西停頓了片刻,似乎是有些猶豫,到底該不該繼續往下講。 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沒什么好瞞著他們兄妹二人的了。 “其二,就是該案牽扯到了當權者的利益。” 林西苦笑著搖搖頭,“如果是因為第二個原因,那我們要深度徹查這個案子,只怕阻力會很大。” “……涉及到當權者?” “嗯,就是涉及到了衙門的高官。” 二十年前,一位新娘逃婚下落不明。找到時便已是一具尸體。 衙門蓋棺定論為“自盡身亡”。 這件事背后,到底藏著怎樣的內情?而二十年后犯人的犯案,選擇的地點正是獅子林,出事的人正是新娘,而新娘被發現的地方又正是破廟。 這絕不是巧合。 除第三個新娘如今仍舊沒有找到以外,其他兩位新娘都完好無損回到了夫家。所以難不成犯人的動機,真的是為了報復或者提醒衙門,有關二十年前的事? 可一想到林西方才所說,孟懷蝶又覺得心底就是像被什么緊緊攥住了似的,壓抑沉重起來。案子本身已經夠復雜了,若是再有高位者為了隱藏什么而從中作梗,他們的處境只怕會更加艱難。 “先別過早下結論。” 孟鈺辰見林西和孟懷蝶的神色都很凝重,一直沉默的他開口說道:“其實也未必是你說的第二種原因,第一種也并不是沒有可能。” 林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如果是第一種就更可怕了。” 因詭異、離奇或是涉及到了鬧鬼而被卷宗中抹去的案子,他更不敢查,甚至不敢往那方面去想。 “畢竟是二十年前的案子。我的意思是,也許一切都是人為所致,但那時衙門資源有限,始終查不出真相,便以為是涉及到了怪力亂神。當然,這也只是我的推測。如果我們要想深入調查那件事,肯定要去找二十年前在衙門當差的人,他們多少能夠對此了解更多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