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春11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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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督卡坊的飛鴿來了信,梁慎之長指一展,快速看完了內容,而后輕捏火折子,信紙瞬間化為灰燼。 鄴言頤成功了,他也可以回去了。 饒笑洗了洗衫去晾,厚重的衣物,即使是夏秋的輕薄裝束,在她看來也是艱難異常,沒有洗衣機的日子,就算已經過了半年,她也還是無法適應。 擰著寬大的坎衣,她有些用不上勁,身后有手伸來,一把握住了那濕水的衣衫,“我來。” 不輕不重的聲音傳來,是梁慎之在說話,饒笑旋即讓過身,卻又從另一頭握住了衣物,“兩個人一起擰,就不會太累。” 她說話時對梁慎之笑,而后低頭旋著手里的衣物,把水份快速控出,剩下晾曬的工作就全部交給了他,看著頎長的身材把濕衣舒展,掛上晾衣繩。 她大多數時候都是安靜的,能不說則不說,偶爾也有玩心起時,看著他做事,故意拿話打趣他,做事的人只是聽著,不曾回答,只是偶爾會不由自主的紅了耳尖,他不聲張,便無人知曉。 兩人一前一后往屋子方向走去,瘦高的人手里提著木盆走在前方,矮小的那個緊隨其后,傍晚的斜陽余暉落下,她每一步都去踩前方人拉長的背影。 晚間的飯食清淡一些,大抵不過午間剩下的飯食,再配上一個素菜,兩人言語不多的安靜用完。 饒笑看著落蟬滿地的桂花樹,雙手交握著伸了個腰,搬來小凳坐去了房檐下,呆看了好一會兒空曠的天,直到夜幕徹底四合,她才注意到身邊多了一個瘦削的身影。 “9月了呢。”眼睛盯著滿幕星光,她喃喃的說話,“你來這里…有近一個月了?” 身旁人聽著她的問題,未曾開口回答,女人似乎也習慣了他的沉默寡言,伸手去身側小桌上探著茶杯,“9月,在我那個世界,正是莘莘學子返校的時間,夾雜著熱情夏日過去后的清涼,秋雨落下,多少會讓人留念假期的美好,真是一個浪漫又憂愁的季節呢。” 她說著關于另外一個世界的事,嘴唇輕輕開合,抿了一口杯中茶水。“那你們這個世界的9月,會做些什么呢?” 她漫無目的的問道,一切都是那么發散,毫無目的與主題,就如這9月里已經帶著絲絲涼意的風,吹過,便讓人忘卻。 “我要走了。” 并未回答她無意義的問題,梁慎之開口,不知是通知,還是簡單的訴說,我…得到了命令,需要走了。 抵在唇間的茶杯輕微一頓,饒笑難掩心中疑問,可她隨即又明了,“一個月啦,你終究要走了。” 她笑著把茶杯放回小桌臺面,目光順著杯沿擦去“男人”身上。 他就那么直挺挺的坐著,猶如她曾在電視里看到的,受過嚴格訓練的軍人,那么鐵骨錚錚,正襟危坐,無論何時何地都挺直了腰桿,沒有放松。 接過她睇來的目光,梁慎之盯著她看,背著光,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他想要去看,又有滿心的枷鎖捆著他,讓他小心翼翼不能走漏了半點內心。 “什么時候走?”終于還是她先開口問,饒笑知道,她不問,他定不會多言。 “最快叁日后。” 其實應該是今天…收到信的即可,我就應該走,他是他的“父”,父命如山,宮中事務更是緊急兇險,他本應該在收到信的當時,立刻就上路。 可他在捻去信紙火苗的一瞬,看到了那個在屋檐外擰著濕衣的女子,瘦小,孤獨,夕陽余暉下搖搖晃晃的拉扯著衣物。 或許是過于溫暖的陽光,烘托出了他內心不應該出現的情緒,他走了過去,幫她接過了濕衣,同時也生平第一次,違背了父命… 饒笑看著他,又回頭看了一眼緲緲星河,她突然站了起來,回身進屋,在木床邊好一陣摸索尋找,而后拿出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物件。 “聽歌嗎?” 她搖了搖手里的東西,“這東西叫吉他,我剛到你們這里時,晚上怕的睡不著,憑著以前的記憶楞是做了一個出來,我唱歌,它伴奏,你聽嗎?” 她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把做吉他時劃傷在虎口的疤痕展露給他看,那個長而深的疤痕,想來是消不掉了。 梁慎之看著她,攥緊的拳想要伸出去接她的手,可他不敢,也不能…就那么看著她收回了手,坐回靠背椅上,食指就勾動了叁弦。 荒腔走板的音調立刻在黑夜中作響,擾亂了秋光滿腔。 那是她憑著幼時記憶做出的玩具,不是木工出身,又沒有專業的工具,不過是耗著一口氣,支撐她熬過無人孤寂的日子,吉他弦奏響,她迎著那走調的弦音開了口。 陌生的語言吐出,是梁慎之從未聽過的話,她喃喃的唱著,時不時夾雜著忘詞后的低哼,手指在已經松動的琴弦上撥動,想要把音調盡量靠近正規。 她唱的聲音越發小了起來,蚊吟陣陣的黑夜,如小聲低訴的耳語,她唱著那一聲聲浙江南地小調,“攏系暗暝的情歌,思起彼時的心聲,想講清,筆頭無快活,伊的形影親像我,誰人拖磨至夏天…” 梁慎之看著她微駝的背影,直到間奏時的人聲停止,只剩變了調的琴聲在夜空中回響… “我想帶你走。” 他突然開口,是比走音的琴聲還要細尖的嗓音,他沒有刻意壓低那非男非女的音調,完全暴露式的開口, “我想帶你一起走。” 我怕我走了,你卻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辦法,你會去尋死。 我不要你死。 手指撥亂的琴聲,在她猛的按壓下全部驟然而停,夜風寂寂,吹亂她的額發,浙閩方言與琴聲一同戛然而止,她呼吸著,抬眸望去身側人的眼。 視線交纏,氣氛正好… 手中樂器落地,她猛然起身,一步便跨坐上了他的腿間,拉扯的手指順著衣領伸入他的發根,吻就毫無征兆的落下… “憑什么?我憑什么跟你走?” 喘息與質問并出,憑什么,要我為了你放棄自己的世界… 他被吻的有些答不上話,良久平復了躁動的鼓點,有些微喘的開口, “別忙走…既然來了,就多看一眼,我還沒有帶你去見過大邑朝的繁盛景象…” 留下來,別走,我帶你去看你從沒看過的東西。 我會給你所有彌補… --